杀
秋禹钧去了城南的一家农户小院内。
这小院地处偏僻,荒废了有段时间,因而几乎无人来往,即便不用设下隔音的结界,也不必担心有人会听见里面人因拷打发出的惨叫声。
在里面被拷问的,正是王顺。
不过也不能算作拷问,毕竟秋禹钧并未交代影卫要审什么,完全只是在变着花样地折磨而已。王顺起先还能搬出自己所谓的“大人”逞逞威风,等棺狱的十八般酷刑招呼上去之后,便连句完整的求饶都说不出了。
秋禹钧坐在一张破旧的桌椅前,平素呆在楚曦岩身边时面上的柔和神情尽数消失不见,转而被极具压迫感的肃杀所替代。他睨了眼王顺瘫在血里几乎没了人形的躯体,“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吩咐:
“给他喂颗续命丹,本座还有话要问。”
影卫照做。
那续命丹效果立竿见影,王顺吞下去不消半刻就恢复了意识,原本几乎翻过去的眼珠子又活泛起来,没了血色的嘴唇剧烈抖着,嘟哝着求饶的话。
秋禹钧可没耐心听这些。
一道强悍的灵压下去,地上瘫着的人顿时抖了三抖,不敢再吱声。
“本座只问一遍,把你和今天要杀你那人之间的所有事,仔仔细细一件不落地跟本座说了,若有隐瞒——”
秋禹钧顿了顿,“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
外头阴云密布,不见日头轮转,却簌簌落下雪花来,不时还吹几阵冷风,吹的这所破败农户的窗子吱呀作响。
透过这扇半开的窗子,偶尔有几声惨叫传出,而大部分时间,则是嘶哑又痛极的呜咽。
百年前的那些往事不算复杂,没过多久便被王顺交代干净。座上秋禹钧始终沉默着,一张脸匿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握在手里把玩的一盏空茶杯却被生生捏碎了。
立在一旁的影卫清楚的很,他们陛下这是真的怒极了。
“所以……”秋禹钧从座位上缓缓起身,看向王顺的眼神冷到令人心惊,“你当年伤过他。”
王顺顿时打了个哆嗦,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去,无奈手臂被人斩了一截,两双腿也因方才的酷刑不听使唤,只能看着秋禹钧朝他一点一点地接近。
一声铮鸣,画影出窍,令人胆寒的杀气吓的王顺屁滚尿流,不住地磕头求饶。
“而且……还妄图要了他?!”声音咬牙切齿,一道剑光随之斩下!
“啊啊啊!!!!”
霎时间血肉横飞,一双肥笨的腿被生生斩断,过于凄惨的惨叫声惊飞了外头树上的几只鸟。
聒噪了好一阵,王顺终于发觉自己还没死,又气若游丝地求起饶来:“大人饶命……饶……”
“我不杀你。”秋禹钧挥剑甩去上面污血,“该杀你的人不在这里。”
“不过……”他话头一转,猛地转身朝一侧墙壁挥了一剑,强悍的灵气顿时轰塌了一面墙,连着屋外及腰粗的大树也被拦腰斩断!
王顺被激荡的灵力彻底震晕过去,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待扬起的尘土逐渐平息,竟有几道黑影自其中显现出来。
“本座倒是想不到,你还能招来这些家伙。”
几名影卫当即守在了秋禹钧身前。
秋禹钧却无所谓地收了画影,随意地打量一眼为首那将自己裹的一身黑的人,眉宇间尚有未褪去的戾色。
“鸦族族长,今日怎的如此兴致,跑来这南境闲逛了。”
金涯带着一众鸦妖,隔着倒塌的砖石同秋禹钧对峙,面上全是警惕与打量。
他是接了王顺的求救才顺着追踪术追过来的,却想不到追到此地竟遇上个如此来历不明的人物,修为看不出深浅,但直觉告诉他,他们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