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

忘情

九重天上，仙庭。

仙人携伴侣同游雾境园，洁白朦胧的雾讨好般萦绕于仙人指尖，幻化成花的形状，剔透晶莹。但仙人显然心情不好，将那雾花托入掌心后，五指用力一捏——

花儿瞬间碎作光点。

“本仙最近都没动魔族那边，你怎么还同本仙置气？”仙人眯着眼，伸手捏住伴侣两颊，掐的侧脸软肉都陷下去，“莫非还是上次那个秋姓小鬼的事？哼，他们又并非你的血脉，何必如此上心？”

园中雾气随着仙人的心情舞动，花藤般缠上伴侣身体，在脖颈处紧紧绕了两圈，强迫他擡起头来。但对方却依旧木偶似的，一句话不讲，眼底亦无波澜。

没意思，仙人想，他随后松开了手。

但那些花藤缓慢撤去后，对方却久违地说了话：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声音沙哑，像是许久不曾说话，被碎沙砾磨坏了嗓子，但仙人听后却心情转好，愉悦地笑了几声，说：

“自然，本仙可见不得苍生受劫难。”

“不过——”他抚上伴侣的侧脸，“这次的天选者本仙的确不满意，他太有野心了，而有野心的人往往不听话，最后会让本仙失望也说不定。但也没办法，这回除了这个人，也的确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眼前人许久没有说话，但眸中光点闪动着，似乎是在忍耐什么。仙人不急，笑着等他的下一句。

“他会死。”

“本仙知道，可那又如何呢？若他不死，死的就会是更多人了，小屹，这个道理你应该最懂，不是吗？”

“……”静默良久，对方才痛苦地闭上眼，极小声地说了句，“这样不对。”

……

桃源境，一行人又启程了，顺着苏霄和柳寒烟找到的路很快走出了密林，但是楚曦岩扭过头看看身边跟的这一大群人……

呃，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人怎么越来越多了，他们原本不是要去白玉城吗，现在怎么跟来郊游似的。

尤其身边这个家伙，逮着空当就开始投喂，也不知道储物戒里到底塞了多少吃食，合着分开那两天是去各个城的糕点铺子进货去了是吧？

不过也好，至少东西挺好吃的。

嚼着枣泥酥的楚曦岩如是想道。

而且……他转头看向一旁捧着块莲子糕、跟八百年没吃饱饭一样、吃的满嘴都是渣子的白雀，恐怕这孩子选择跟他们一块走，有一半的原因是盯上了秋禹钧带来的糕点。

……算了，反正连带路的苏霄跟柳寒烟都没说什么，跟着就跟着呗，也不缺他一口吃的。

但是楚曦岩没想到的是，他们一行七人的队伍很快又要继续扩大——就在走了没多久，到了某座山下的山神庙后。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没人建议柳寒烟绕路了，反正她说离得不远了，那翻山就翻山呗。这座山比上一座矮许多，估计翻起来也没那么费事。

但是，在上山之前，队伍里唯一一个长了翅膀的白雀万般疑惑地发问：

“为什么我们不飞啊？”

好问题。

商歌走了过来，摸摸白雀的脑袋，问：“白雀，你看看我们一共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