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旧事夜气方回

吞金(第3页)

又闹了半日,当事人等悉数退下,只留下衙门的人,气氛沉闷,大家都没说话,小棠坐在角落里,眼眶依旧红红的,脑中尽是何敏遍布全身的伤痕和青竹的哭诉。

“大人,”傅临渊走进来,“那家客栈叫‘白鹭洲客栈’,并不在官道上,严格来说,这家客栈当属封丘管辖,老板姓罗,浑家姓金,平日里就夫妇二人照管客栈。暂时只能知道这么多,大人,要不要我们去实地查探?”

林琮摆手道:“眼下我们毫无线索,如果那歹人就是客栈或者附近的人,这样贸然前去,恐怕会打草惊蛇。如果是流窜的人偶然作案,时间这么久了,必定也没什么线索了。”

“那怎么办?”

林琮背过身去,双手撑在案几上,拧眉想着,何敏着实太惨了,如论如何也要为其洗刷冤屈。这在他思索的时候,小金子突然开口道:“大人,我们那个胡同里有个人家姓阮,父亲早逝,他一直和寡母相依为命,早些年在孟书吏家谋了个买办的职……”

孟旸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忙问:“你说的可是阮直?”

“嗯。”

“此人年岁虽和我们相仿,但是行事老成,果敢沉毅,南物北货,他都在行,很得我爹的赏识,眼下他应该在泉州。哎?他怎么了?”

“嗯……其实我也说不准,他两年前成了亲,夫人是长垣的,两人是自小定下的娃娃亲,相貌出众,可是她这里……”小金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似乎有些毛病,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是隔三差五就发病,但是夫君和婆母都待她很好,关键是邻里有些闲言,说她成亲那晚被人欺辱过,不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

“不会吧?这么倒霉?从长垣到酸枣,封丘是必经之地呀!”孟旸垮下脸,惋惜地长叹道,“惯犯?我看也未必,那些闲言碎语没来由的吧……”

小金子忙接话:“是、是……阮大郎和他母亲从来没有说过那娘子半句不是,这些话都是从他家旁支的亲戚那里传出来的,说不定他们看阮大郎从前一无所有,现在越来越出息了,看不过眼说些坏话也是有的。”

虽然他这样说,可是大家都隐隐觉得不好,只暗暗瞧着林琮,看他做如何安排。

只见林琮转过身来,心中主意已定:“傅捕头,你带人即刻出发去封丘,请封丘县衙出面以修补丁口帐的名义去白鹭洲客栈查探,切记,不可露出你们真实的目的。”

“是!”傅临渊领命,转身时目光在小棠身上停了一瞬,似有担忧。

自阳武之行后,他俩关系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衙里众人都有感觉,傅临渊那样的人,平日里独来独往,对谁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现在对小棠倒是和颜悦色。

林琮心中很不是滋味,小棠待人真挚坦诚,视傅临渊为友,反观傅临渊可未必如此……男人看男人总是更加透彻些。他很快平复心绪,继续吩咐道:“田生,你去找郑主簿,将近几年自外地嫁入酸枣的女子排出来。孟旸、甘小棠,现在随我去阮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