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王
颍王
面对着小棠的打量,那老汉并不惧怕,反而目露凶光,用警告的目光盯着她。
林琮也走上前,拉住老汉的手臂,让他动弹不得,任由小棠观察。这点小门道根本难不住她,看完了她还闻了闻味道,接着冲林琮点了点头。
“老丈,这是榉木吧?”小棠问。
老汉见被戳穿,没有了方才的凶悍,不过他还想耍赖:“好啊!你们是一伙的!欺负我一个老头子,还有天理吗?”
他刚想大声吵嚷,林琮稍稍加了点力,他便委顿下去了,顾不上靠哭闹博取同情了。
只听小棠向着众人说:“他这伤是假的!方法很简单,将榉木的皮叶捣碎,敷在皮肤上,皮肤就会变成青紫色,像受伤一样!”
“不过……”小棠转而向着老汉说,“为了讹点钱,你对自己也够狠的,你的皮>
“你都说了我这皮肉已经开始烂了,这不是他打的还是什么?我本本分分做生意,哪里知道用什么榉木的来害人?”老汉还想一搏。
林琮发话了:“你不是说已经报官了么?他们来得也太慢了,不过不要紧,一会儿巡街的就要到了,要验你的伤也很简单,不过就是还将皮肉割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出血点,有出血点才是被打的!”
老汉见林琮眼神逐渐凌厉起来,根本不敢同他对视,只听他又说:“现在滚还来得及!”
那老汉哆哆嗦嗦,再也不敢造次,不甘心地望了望那对兄妹,灰溜溜地走了。
小棠对那兄妹说:“凡事不要怕,就算真的是你打伤的,也应该由官府来决断,坏人不会因为你们的退让而罢休,反而会变本加厉。”
说完,她和林琮走出人群。“甘娘子!”他们回头,竟又是赵顼。
“甘娘子,我们当真没见过吗?”赵顼又问,方才他站在人群里,小棠的样子勾起了他遥远的回忆,只是他并不确定。
小棠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紧,才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竟已有了一股隐而不发的威仪,那种震慑和压迫感令人呼吸不畅,难以逃离。她缓慢地吸气,趁机稳住心神,然后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回殿下,奴家真的不记得我们曾经见过面。”
赵顼望了一眼旁边的林琮,转而笑说:“那真是我记错了,抱歉。”
他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对身边的侍卫说:“命周定明日进宫。”
这边林琮将小棠的紧张看在眼里,他担忧地说:“颍王殿下自小记忆力过人,应该不会认错人,小棠,你再想想,你们是不是真的在哪里见过?”
小棠紧握住他的臂膀,心潮依旧未平:“允白,我怕是要有麻烦。”
林琮心内一沉,但面色如常:“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在樊楼的时候,我是真没想起来,可是刚刚,他盯着我的时候,那个眼神……大概是嘉佑七年,好像是六月里,我只记得天很热,我才到这里来没多长时间,还没拜到我师父,到处乞讨,没有东西吃,饿极了,我在城外一个茶肆见到了……他……他看起来是个清贵人家出来的,我就想跟他要点钱,但是像我这样的乞丐太多了,我就走上去跟他说我通晓过去未来,他不信,我就问他想知道什么,他说当今官家无子,将来谁人能承嗣?我故弄玄虚地给他写了四个字——曙尽虚出。”
“曙尽虚出?”林琮不解。
“曙自然指当今官家,至于‘虚’字么,我曾经在书里看到过一句话,‘颛顼之虚,虚也’,就用来指颍王殿下,可是我犯了一个错误……”
林琮立刻猜到了,便接口说:“嘉佑七年六月,那时官家和颍王都还没改名字……”
当今官家原名叫赵宗实,嘉佑七年八月才改名为赵曙,并于当月再次进宫,至于颍王,出生时由先帝赐名赵仲针,先帝逝世后才改名为赵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