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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阳聊天直到快要吃晚饭,无泯君也回来了,便干脆留平阳和吕率在这里吃饭,吃完饭后平阳和吕率离开,我便婉转地向无泯君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无聊。
“如果每天都只能待在掌乾殿里,平阳也不会每日都来,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我托着下巴,甚是忧虑。
无泯君点了点头:“嗯,那你来帮我?”
我苦着脸道:“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吗……”
无泯君替我出主意:“练武?”
“嗯,这个可以……”
“然后,学女工?”无泯君替我分析,“不瞒你说,我现在都可以绣荷包了,鸳鸯之类的花纹也完全没有问题。”
我道:“这也不是特别值得骄傲吧……”
无泯君说:“然后,你虽然不喜欢舞文弄墨,但一国之后,还是有点文采比较好,若你愿意,我可以替你请太傅来。”
我道:“这个没什么必要……也罢,反正没事做,你让他来吧。”
无泯君满意地摸了摸我的脑袋:“乖。”
我打掉他的手,道:“哎,做你的皇后居然这么无聊,早知道……”
无泯君:“……”
“咳咳咳,哪怕你当初做了原郁或者吴雍的妻子,也未必会比现在更有趣。”无泯君黑着脸道。
我:“……”
我道:“我随便说说,你不必多想……”
无泯君道:“哼。”
我:“……”
弱智不弱智……
无泯君第二日就请了太傅来教我念书,太傅表示非常的不解,因为那次迎春殿上,无泯君顶着我的皮,那叫一个惊才绝艳,文采斐然,哪里看起来会像半个文盲,我只好表示,其实那时候都是无泯君在我身后教我。
太傅表示,好吧,他会努力的。
我在东源国时几乎没有念书,也就是识字没有困难而已,然后最通俗的诗词会两句,其他便一点不懂,因此,太傅教我也教得分外吃力,到了夜晚,我捧着书本,点着油灯,默默地背诵《诗经》,结果怎么背也背不下来,无泯君本在一旁批改奏折,最终还是走到我身边来,把《诗经》给抽掉,道:“算了,别学了。”
我道:“你别管我,我总会背下来的。”
无泯君道:“其实让你学这个,是怕你无聊,若是为了学这个,真正挑灯夜读,便没有必要了。有的人天生便适合学文,有人天生适合学武,何况,你学习的最好年纪已经过去。”
我泪道:“那我只能一直当文盲……”
无泯君:“……”
“你识字啊,那些诗词,背下来和不背,其实没什么区别,你要看话本还不是照看?这宫中迎春节也才一年一次,平日带那些公主游园,也不需要文采,其实几乎没用得上的地方。”
我听着无泯君这么说,觉得分外有理,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吃惊地望着无泯君:“你在安慰我吗?”
无泯君:“……不然呢?”
我掩面道:“哎,说来说去,我还是不适合学这些。”
无泯君回他自己那边去,弯腰提笔写了两句话,然后递给我:“念一念。”
嗯?难道在考验我认字认得全不全吗……
我看向那张纸,无泯君的字体一如既往的潇洒而苍劲。
“人生识字忧患始,姓名粗记可以休……”我慢慢念出,才知道无泯君的意思。
我忍不住笑起来,道:“这句诗哪里有道理了,那些不识字的乡野村民,也还是要为生计发愁啊。因识字而忧虑,怎么能这么说。”
无泯君道:“因为识字之人,便想的更多,即便生计无忧,却还是总不能满意,由此生出种种烦恼。”
我道:“无泯君,你和我换回身子之后,真是变了太多。你以前哪里会这么正经地说这样的话。”
无泯君淡淡道:“我以前也不会这么说。”
我没搞懂无泯君是什么意思,捧着那张写了诗的纸愣了一会儿,等我想明白,他已经继续在批改奏章了。
——其实很好懂,大概就是说,在他之前也用自己身体的时候,也不会好好地劝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