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糖果屋 其四(第3页)

 汉赛尔却只是点了点头,乖巧得令人不安。 

 "知道了,妈妈。" 

 母亲转身的瞬间,裙摆扫过一片枯死的芦苇,父亲跟在她身后,斧刃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们刚走出十步远,汉赛尔的手指己经摸到了鞋底的剥皮刀。 

 "哥哥......"格莱特的声音细如蚊呐。 

 汉赛尔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紧盯着父亲的背影,计算着距离。 

 五步、西步、三步—— 

 "现在。" 

 他的动作快得不像个孩子,剥皮刀精准地扎进了父亲的跟腱,父亲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斧头砸进泥里,溅起的黑水糊住了他的眼睛。 

 "你、你个小畜生做了什么!"母亲尖叫着转身,却看见格莱特己经扑了上来,女孩的指甲抠进她的眼睑,像只发狂的野猫。 

 汉赛尔没有停顿,他拔出刀,踩着父亲的后背跃起,刀尖首奔母亲的咽喉,母亲仓皇抬手,刀刃刺穿了她的掌心,血珠飞溅到汉赛尔的睫毛上,像红色的露水。 

 "你们......"母亲的脸因恐惧而扭曲,"你们是魔鬼......" 

 "不。"汉赛尔转动刀柄,听着她的惨叫,"我们只是学得快。" 

 父亲在泥浆中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格莱特己经捡起了斧头,她的手臂颤抖着,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但当她看向哥哥时,汉赛尔对她点了点头。 

 "像砍柴一样。"他轻声指导,"记得吗?" 

 斧刃落下时,父亲的手指还在抽搐,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柳树的根须,母亲想逃,但汉赛尔的刀己经抵住了她的后心。 

 "求求你们......"她跪在沼泽边,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软弱,"我是你们的母亲啊......" 

 汉赛尔歪了歪头,突然笑了。 

 “当然了,您当然是我们的母亲。” 

 ...... 

 母亲的尖叫声很快被沼泽吞没,鳄鱼们闻讯而来,浑浊的水面泛起贪婪的涟漪,汉赛尔和格莱特站在岸边,看着那两具躯体渐渐沉没。 

 "哥哥。"格莱特突然开口,"面包屑......" 

 汉赛尔一愣,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刚刚一路洒下的面包屑被森林里的乌鸦给吃了个干净。 

 “......没关系。”深吸一口气,汉赛尔擦了擦格莱特脸上属于父亲的血迹,“那个家,不回去也罢。” 

 “可是,接下来咱们要去哪儿。” 

 “总会有去处的。” 

 沼泽深处,最后一缕黑发很快便消失在浑浊的水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