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死神教父 其六

 “既然知道代价……” 红斗篷开口询问道，“为什么还要救她？” 

 雨果的身体在阴影中似乎僵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抬起那只戴着厚重黑皮手套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个深色水晶瓶冰冷的表面。*a\i′t^i~n/g+x^i^a`o^s·h￠u~o^.^c\o!m* 

 过了许久，雨果才缓缓开口。 

 “在那之后……”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我就不再行医了。” 

 “而这就是原因，这颗心……这颗该死的、软弱的心……在死神面前，也跳个不停。” 

 他抬起那只摩挲着水晶瓶的手，覆盖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那动作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自我厌弃和深深的无力感。 

 “看到痛苦……看到绝望……看到有人像我当年那样，抱着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走向深渊……”雨果的声音里渗出一丝压抑的颤抖，“我就……控制不住，那该死的同情……勒紧我的喉咙，蒙蔽我的眼睛……让我忘了那柄悬在头顶的镰刀，忘了那冰冷的‘三’。” 

 “.......”看着雨果，红斗篷没有说话。 

 “艾丽莎……她哥哥的眼神和当年那个女人……和桥上抱着死婴的我……一模一样。” 雨果的声音低了下去，“我看到了……那深渊就在他们脚下……我……我没办法……” 

 “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们……掉下去。” 

 说完，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只有雨果压抑而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忽然，雨果猛地抬起头，目光看向了红斗篷。,吴/4\看·书~ `追~嶵?欣.彰/劫? 

 “你呢？” 他开口询问道，“你为什么能看到他？看到那个明明应该……只有我和死人才能看见的……‘存在’？” 

 红斗篷巨大的狼头微微转动了一下，那双异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他巨大的身躯在阴影中似乎绷紧了，喉骨在厚实的皮毛下滚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卡在那里，即将冲破束缚。 

 然而，最终，他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回答。 

 只有沉默。 

 “你不想说，就算了。”沉默了许久，雨果终于率先开口说道，“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只要……” 

 话音未落—— 

 “呼！” 

 一股狂暴的飓风骤然从密林深处咆哮着横扫而出，枯枝败叶被席卷着化作致命的箭雨抽打在众人身上，一时间眼睛无法睁开，呼吸被瞬间剥夺，寒冷刺骨的暴风带着压倒性的意志仿佛要将整个森林连根拔起。 

 “趴下！”红斗篷一边喊着，一边冲上前将快要被吹飞出去的约瑟芬等人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