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狼来了 其七(第3页)

 片刻后，他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只狼的獠牙。 

 巨大，弯曲，如同惨白的匕首，根部还带着凝固发黑的粘稠污血和几缕干结的灰毛。 

 “在这里。”红斗篷的声音毫无起伏，他用两根指头随意地拈着那枚巨大的狼牙，仿佛那不是凶器，而只是一颗石子，“杀了，这是纪念。” 

 “纪念.......”弗林喃喃着，看着红斗篷毫不在意收起狼牙的动作，一个念头在他混乱的脑海里成型，“……猎人……先生……你和那匹狼……以前就……认识？或者说……你以前……就见过它……很多次？” 

 这问题问得小心翼翼，带着一种孩子窥探大人禁忌秘密的试探。 

 红斗篷的脚步终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几乎只有半拍。 

 “……是。”沉默片刻后，红斗篷简短地承认了，“见过。” 

 “很多次？” 

 “……很多次。” 

 “它……很强吗？” 

 “嗯。” 

 “……比……比昨晚那个稻草……还……还难对付吗？” 

 “不一样，狼是看得见，打得着的东西，爪子再利，牙再尖，也总有界限。” 

 “那，那个稻草人.......” 

 “那是‘恐惧。’”红斗篷的眼睛微微眯起，望向远处被雾气笼罩的山峦，“而‘恐惧’……它像影子，你知道它在那里，它无处不在，甚至就在你心里，但当你举起剑，刺向的却只有虚无，斩不断，杀不死，反而越是挣扎，越是被它攥紧喉咙……首至窒息。” 

 这番描述太过冰冷抽象，却精准地让弗林回忆起昨夜那种深入骨髓、无法呼吸的冰冷窒息感。 

 红斗篷似乎感觉到了背后少年的战栗，话锋一转，声音依旧平淡，却将话题拉了回来： 

 “狼是具体的威胁，再强，也有办法应付。” 

 “……那……那最后你是怎么……” 

 这一次，红斗篷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视线扫过背后弗林那充满了好奇、恐惧、以及一丝无法言说依赖的脸，最后停驻在少年因紧张而绞在一起的手指上。 

 “等你能够……不再被自己的‘影子’困住的时候……”红斗篷顿了顿，那双异色双瞳的深处似乎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 

 “你就知道了。” 

 这并非是敷衍，而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