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玫瑰花精 其四(第3页)

 佩拉的眉头困惑地蹙起，显然不太明白这个模糊的比较。 

 红斗篷的目光没有离开火焰，声音平稳，却像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你……在遇见罗宾森之后，便不再相信他之外的任何人，甚至只愿意和没有生命的石头、木头说话。” 

 佩拉的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攥紧了睡袍的破边。 

 “而她……艾薇琳……在遇见我之后，却固执地认为……所有人，都是好人。”他微微摇头，兜帽的阴影随之晃动，“她的眼睛里，看不见恶意，只有……愚蠢的天真和泛滥的善良。” 

 “所以……她的天真和善良……最终杀死了她自己。” 

 林间的风似乎也停滞了一瞬，篝火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红斗篷依旧凝视着火焰，但周身的气息却变得更加沉郁，仿佛被冰冷的雾气笼罩。 

 “不过……说到底……”红斗篷的眼神有些失焦，那时在糖果屋中看到的骸骨再次涌上了脑海，“……是我错了。” 

 “倘若当初……我没有去接触她……倘若我没有靠近那座糖果屋……她或许……就不会死。” 

 “是我……把她卷进来的。” 

 佩拉咽了口唾沫，刚想说些什么来回应，但红斗篷却先一步摇了摇头，那个轻微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终结感，仿佛自行斩断了关于艾薇琳的沉重话题，他微微侧过脸，目光再次投向佩拉。 

 “那么，”红斗篷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听不出情绪的平淡，“你习得了巫术，变得足够强大之后……没再尝试着去找那些黑袍人报仇吗？” 

 佩拉的身体猛地一缩，她环抱着膝盖的手臂骤然收紧，刚才还带着些许血色的脸瞬间褪得惨白如纸，比被冻僵时更甚。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烈摇头，动作幅度大得让肩膀上的小妖精差点被甩下来。 

 “不……不行……”佩拉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气音，破碎而急促，充满了强烈的抗拒，“我不敢……我做不到……”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牙齿甚至在轻轻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就算……就算我现在能轻易碾碎他们……就算我可以用巫术让石头活过来咬断他们的喉咙……只要……只要一想到他们……”佩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想到那些鸟嘴面具……想到那个夜晚……想到火堆里……不，我……我连想都不敢想！一想起来……就会做噩梦！就会……就会感觉又回到了那个十字架上！浑身冰冷！动弹不得！只能等着……等着……” 

 她说不下去了，埋在膝盖里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寒风中即

将凋零的枯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是如此鲜明，如此具有压倒性，将她此刻拥有的强大力量衬托得如此苍白无力，童年的创伤如同最深的烙印，早己扭曲了她的灵魂，让她在面对那纯粹的黑暗时，只剩下本能地逃避和冻结，而非复仇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