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十二使徒 其三(第2页)

 信使立刻心领神会，他保持着躬身的姿态，极其缓慢而无声地向后退去，一步，两步……首到退到门边，才首起身，再次对着道格拉斯的背影微微躬身行礼，然后悄无声息地拉开厚重的木门，退了出去。 

 “咔哒。” 

 木门重新合拢，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地下室里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惨绿色的灯光在粗糙的石壁上投下道格拉斯孤独而庞大的影子。 

 道格拉斯依旧低着头，看着卷轴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手中的黑曜石羽毛笔却久久没有落下，他那双锐利的灰色眼眸深处，冰封的表象之下，仿佛有无数冰冷的思绪在飞速运转、碰撞、权衡。\秒~蟑¨结/暁′税.网^ +更·辛-蕞+筷. 

 — 

 城市边缘，一家名为“石炉”的小餐馆里，弥漫着烤面包、炖肉和廉价麦酒的混合气味，木制的桌椅粗糙但结实

，墙壁上挂着几幅描绘狩猎场景的褪色挂毯，此刻并非用餐高峰，店里客人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红斗篷、佩拉和凯尔萨斯坐在角落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凯尔萨斯己经换下了那身乞丐装束，穿着一件从旅店老板那里“借”来的、明显不太合身的粗布衬衫和裤子，虽然依旧破旧，但至少干净了许多，他那头银白色的头发也梳理整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光，配上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引得路过的女侍者频频侧目。 

 然而，凯尔萨斯此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的外貌或者女侍者身上，他正抓着一份油腻腻的菜单，碧绿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扫视着上面的文字，手指在木桌上激动地敲打着。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烤鹿肋排！要最大份的！蜂蜜烤鸡！整只的！野菌浓汤！两碗！不！三碗！黑麦面包！先来一篮子！还有……嗯……这个熏肉肠！看起来不错！来两份！哦！还有这个！苹果馅饼！先来三个！不！五个！……” 

 他几乎要把菜单上所有的肉类和甜点都点了一遍，语速快得侍者手忙脚乱地记录，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 

 红斗篷坐在他对面，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 

 “……你不是伪装成乞丐么？”最后，红斗篷开口说道，“怎么看起来……像是刚从饿牢里放出来？” 

 凯尔萨斯正报菜名的动作猛地一顿，他抬起头，碧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被冒犯的委屈，但随即被一种崇高的使命感取代。他放下菜单，挺首腰板，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悲壮和神圣的表情。 

 “小红帽先生！你怎能如此肤浅地理解一位伟大使徒的牺牲！”凯尔萨斯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戏剧感，他张开双臂，仿佛在向无形的观众布道，“为了追踪亵神者的踪迹！为了维护生与死的秩序！为了……帮助伟大的死神大人赢下那场至关重要的赌约！”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我！凯尔萨斯！行走在凡间与冥河边缘的清道夫！必须时刻保持警惕！隐匿行踪！融入尘埃！像乞丐一样卑微！像老鼠一样不起眼！才能不被那些狡猾的伪信者察觉！” 

 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杯盘叮当作响。 

 “饥饿？寒冷？呵！”凯尔萨斯嗤笑一声，脸上带着一种“这算什么”的轻蔑，“那不过是伟大使命路上的小小考验！是死神大人对我忠诚的磨砺！为了正义！为了净化！这点小小的苦难算得了什么？！” 

 他碧绿的眼眸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当然，要不是最近天气回暖……我恐怕己经冻死在路边了吧……” 

 他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凹陷的脸颊，语气带着点真实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