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十二使徒 其四

 小餐馆“石炉”里弥漫着食物残羹的油腻气味和廉价麦酒的酸涩，凯尔萨斯瘫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椅上，一只手满足地揉着明显鼓胀起来的肚子，另一只手拿着根细木签，毫无形象地剔着牙缝，发出满足的、悠长的饱嗝声。!2,y,u,e¨d\u..-c.o?m! 

 “嗝——！” 

 声音在略显冷清的餐馆里格外响亮，他眯着那双碧绿的眼睛，脸上是纯粹的餍足感，仿佛刚才那个慷慨激昂、背负着“神圣使命”的死神使者只是大家的错觉。 

 红斗篷坐在他对面，他看着凯尔萨斯这副毫无危机感的模样，沉默了片刻，才用那种惯常的语调开口： 

 “……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计划？”凯尔萨斯剔牙的动作顿了顿，碧绿的眼珠懒洋洋地转了一下，看向红斗篷，脸上带着一种“这还用问吗”的理所当然，“我刚才不是说了嘛！” 

 他坐首了一点，但身体依旧松松垮垮，用剔牙的木签随意地指了指窗外城市中心那座高耸尖塔的方向。 

 “伪装！等待时机！”凯尔萨斯的声音带着点吃饱后的慵懒，但依旧能听出他对自己这套方案的绝对自信，“就像干掉玛格丽特那样！找个道格拉斯那老混蛋落单的机会……或者混进他身边的人群里……然后……” 

 他做了个极其利落的抹脖子手势，嘴角勾起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狞笑。 

 “——‘咔嚓’！搞定！” 

 红斗篷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更深沉了，他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 

 “……你伪装成乞丐在这里这么多天，有见过他吗？” 

 “呃……”凯尔萨斯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了一下，剔牙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碧绿的眼珠心虚地转了转，随即又强自镇定地耸耸肩，“……这个嘛……还真没有。￠精`武_小￠说￠枉¨ +嶵^欣?蟑!节￠庚_芯?快,” 

 他放下木签，双手一摊，表情带着点无奈和不解。 

 “你说怪不怪？”凯尔萨斯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困惑，“按理说……像他这种级别的‘王’，总得出来露个脸吧？巡视巡视领地？接受一下愚民的欢呼？或者……至少出来晒晒太阳？透透气？”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 

 “我以前在别的城邦也干过几票……那些个什么公爵啊、国王啊……哪个不是隔三差五就要出来晃悠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还活着似的！” 

 “可这个道格拉斯……啧！简首像个缩头乌龟！不！比乌龟还过分！乌龟好歹还知道探个头呢！”他用力拍了拍桌子，“他就缩在那座黑黢黢黢黢的石头塔里！一步都不出来！连个影子都看不到！要不是我鼻子灵，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嗯……腐朽的伪信者味儿……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死在里面烂掉了！” 

 他越说越气，仿佛道格拉斯不出来给他杀，是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红斗篷静静地听着，他等凯尔萨斯发泄完，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所以，你的计划是……继续等？” 

 “那不然呢？”凯尔萨斯翻了个白眼，重新瘫回椅子里，拿起木签继续剔牙，动作恢复了之前的懒散，“等着呗！我就不信他能在那石头棺材里躲一辈子！他总得出来吧？吃饭？喝水？拉屎？总得有个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