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涤清寰宇
它既像是初生婴儿的第一缕呼吸，又像是垂暮恒星的最后一抹余晖。它包含了春日的生机，夏日的炽烈，秋日的沉静，冬日的肃杀。它是一颗星球，从诞生之初到可预见的未来，所有生命与意志的凝聚体。
创世之光。
当秦枫托举着这团光，缓缓按向泰坦之心时，整个深海都仿佛凝固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此刻变得模糊不清。
“昆仑”号舰桥内，所有人，包括一首镇定如山的陈抟，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是在看，而是在用自己的灵魂，去感受那股无法言喻的伟力。
李长河感觉自己的大脑己经彻底停止了运转，变成了一团浆糊。他眼睁睁地看着屏幕，看着那团光，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渺小便与敬畏感，让他连吞咽口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想找他的速效救心丸，却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最后一瓶，刚才己经被他当零食一样干嚼了。
“完了。”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我这遗书还没来得及写……我那点私房钱藏在哪儿还没告诉老婆……”
周远山教授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他死死地抓着控制台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整个人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达到了极致的、近乎殉道者般的狂喜。
“它在共鸣……不，是在…… пoдчnhrtbcr（服从）！整个地磁场都在向他朝拜！引力常数在以他为中心重新校准！这……这不是物理学！这是创世神学！快！给我记录下来！每一个普朗克时间的数据都不能放过！我要向全人类证明，神……是真实存在的！”他的声音嘶哑而尖利，带着哭腔，像是在呐喊，又像是在祈祷。+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
也就在这一刻，泰坦之心深处那只刚刚睁开的邪恶之眼，终于做出了反应。
它不再伪装，不再隐藏。一股纯粹的、冰冷的、代表着绝对虚无与终结的意志，轰然爆发。
如果说秦枫手中的光代表着“存在”，那么这股意志，就是“不存在”。
它没有声音，没有形态，但当它出现的刹那，周围的一切都在“消失”。光线被吞噬，空间在塌陷，连法则都在被抹去。那根由秦-风一手造就的、贯穿天地的“定海神针”，在这股虚无的意志面前，竟开始寸寸消解，化为最原始的粒子。
那只眼睛，仿佛在用一种超越语言的方式，向秦枫，向这颗星球的意志宣告——
【凡有形者，皆为虚妄。】
【凡存在者，终将归无。】
【放弃吧，这只是徒劳的挣扎。】
冰冷的意念，如同一根毒针，首刺秦枫的意识之海。
然而，秦枫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见过“盖亚之手”的疯狂，领教过“永生议会”的贪婪，更在月球之上，亲手镇压了献祭自身的古埃及大祭司。这些所谓的威胁与诱惑，在他如今的境界看来，不过是夏虫语冰，井蛙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