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深渊之上的集结

 “昆仑”号的航行，第一次显得如此漫长。-餿`艘`晓·税?蛧, ￠蕞¨薪.璋′节¨埂¨芯+筷\舷窗之外，不再是大陆板块的轮廓，而是一望无际、深邃到近乎墨黑的大西洋。这片海洋，此刻在众人眼中，不再是生命的摇篮，而像是一口盖子半开的古井，井底，圈养着一只足以吞噬星辰的怪物。 

 舰桥的指挥中心，李长河正襟危坐，面前的全息通讯屏幕上，是一位面容刚毅、肩上扛着将星的海军将领。将领的身后，是海军作战指挥部的数据洪流。 

 “李局，‘蛟龙’号深潜突击队己抵达预定海域，‘东海’号航母战斗群完成外围警戒圈部署。全舰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将领的声音沉稳有力，但眉宇间藏不住一丝困惑，“只是……李局，这次的行动代号‘补天’，具体任务简报，国防部那边只给了我们最高权限的配合指令，对于任务目标，却讳莫如深。” 

 将领很委婉，但他想问的是：我们到底要打什么？潜艇？海底基地？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 

 李长河面部的肌肉动了动，他很想从他那本宝贝笔记本里，找一段合适的、听起来科学又唯物的说辞。但他翻遍了脑子里的腹稿，从“地质板块应力异常释放点”到“深海高维能量奇点”，都觉得像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最终，他放弃了。 

 “王将军，”李长河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你们的任务，是确保‘蛟龙’号能安全下潜到指定深度，并活着回来。至于你们的敌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你们的敌人，是一种‘概念’。它没有实体，不遵循我们己知的任何物理定律。′比`奇′中￠文?徃_ ·已.发*布·嶵′新¨漳^节_它唯一的特性，就是‘抹除’。所以，你们不需要攻击，只需要防御和……祈祷。” 

 通讯那头的王将军，这位在索马里海域跟海盗真刀真枪干过、在南海对峙中寸步不让的铁血军人，沉默了。他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到凝重，最后变成了一种军人特有的、面对未知使命时的决然。 

 “明白了。”王将军没有再问，只是简单地回了两个字，随即敬了个军礼，切断了通讯。 

 李长河缓缓靠在椅背上，感觉有些虚脱。他发现，跟这些真正的军人沟通，比跟什么金字塔、复活节岛石像沟通，要难得多。毕竟，石头不会问你“为什么”。 

 他拿起笔，在他的《应急预案（草案）》的“项目风险”一栏，重重地写下了一句话：“主要风险：我方人员可能会因世界观过度重塑而导致集体哲学性思考，从而影响战斗效率。” 

 而在舰桥的另一侧，秦枫盘膝而坐，陈抟宗师如一尊雕塑，守在他的身旁。 

 秦枫的神魂，早己不在“昆仑”号上。它顺着《地皇经》的指引，跨越了万里的空间，沉入了那片目标海域。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