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仍未结束(第3页)
这一刀没有花哨,是战场上砍人的路数,只求以力破巧。
陈无极却不硬接,身形猛地一拧,像条滑溜的泥鳅避开刀锋,手腕翻转,短刀贴着周怀的刀身滑上来,直取他握刀的手指。这手法刁钻灵动,十分阴狠。
“铛!”
周怀手腕一沉,战刀回撩,用刀背磕开短刀,顺势往前踏了半步,肩膀狠狠撞向陈无极胸口。这是近身搏杀的土法子,在拥挤的战场里比什么招式都管用。
陈无极被撞得后退两步,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陡然拔高,竟踩着旁边一具尸体的肩膀跃起,短刀在空中划出道冷光,直劈周怀脖颈。
周怀猛地矮身,战刀插进地面稳住身形,余光瞥见旁边一个沙匪帮众举刀冲来,反手一刀便将那家伙的脑袋劈成两半。
温热的血溅了他半边脸,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借着起身的力道,战刀再次劈向落下来的陈无极。
两人在尸堆里你来我往。陈无极的步法飘忽,短刀像毒蛇吐信,一直往周怀的关节、咽喉这些脆弱处钻。他脚下踩着尸体残骸也能如履平地。
周怀却像头猛虎,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
他不管陈无极的花哨步法,只盯着对方的重心,逼得陈无极只能硬碰硬。
战场上学来的本事,就是在最混乱的场面里也能稳住阵脚 —— 左边有流矢飞过,他就势翻滚避开,同时战刀横扫,逼得陈无极不得不跳开
;身后有人相撞,他反手一肘撞断对方肋骨,手里的刀却始终指着陈无极的要害。
“噗嗤!”
陈无极的短刀终于划破了周怀的胳膊,血瞬间染红了甲胄。但他的肩头也被周怀的战刀扫中,带起一片血肉。
“你够狠!” 陈无极喘着粗气,肩头的伤让他短刀都有些握不稳。他的路数偏向于江湖上的打发,讲究个见好就收,哪见过这种不死不休的拼法,对方根本不在乎受伤,只要能换他一道伤口就敢往死里扑。
周怀没说话,胳膊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他握着刀的手更紧了。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他见过太多人肠子流出来还往前冲的弟兄,这点伤算什么。
他突然往前一冲,故意卖了个破绽。陈无极果然上当,短刀直刺他小腹。就在这瞬间,周怀猛地拧身,战刀放弃了格挡,转而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从下往上撩起。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陈无极瞳孔骤缩,想收招已经来不及,只能拼命后仰。但战刀还是划破了他的小腹,带出一串血珠。而他的短刀,也深深扎进了周怀的大腿。
“呃!”
两人同时闷哼。周怀借着身体前倾的力道,左手死死按住陈无极的肩膀,将他按在一具插着长矛的尸体上。长矛的木柄硌得陈无极后背生疼,他想推开周怀,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
周围的厮杀声仿佛远去了。周怀看着陈无极眼中的惊怒,想咬着牙,右手的战刀猛地拔出,带着风声,狠狠劈下。
“噗 ——”
血光迸溅,陈无极的脑袋滚落在地,眼睛还圆睁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死在一个 “大老粗” 手里。
周怀踉跄着后退两步,大腿上的伤口让他差点栽倒。
他拄着战刀,看着地上的尸体,胸口剧烈起伏。旁边一个亲兵冲过来想扶他,被他挥手推开。
不远处,一个沙匪举着盾牌撞翻了两个士卒,周怀抬手一扬,战刀脱手飞出,穿透了那沙匪的喉咙。
他喘着气,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看向混乱的街道深处。
城破了,但厮杀,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