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边卒竹林与雪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迎风飘荡的战旗(第2页)

正是石头。

这小子经过这段时间的打磨,已经越发精壮起来,只是他的心情不怎么好。

他现在在马鹏手下,每日刻苦训练,却始终没有表现的机会。

石头长得越发白净,倒不像是个兵卒子,引来周围人的嘲笑。

后来欧阳果瞧他有趣,便留在身边当个书童,没事给他磨墨。

虽然跟着学了不少东西,但石头哪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一听说有重要任务,立即举手。

“我去!”

“我目标小还灵活,我爹以前在雪山上采草药,我经常跟着他去,那块地界我熟。”

一时间,欧阳果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选,只得答应。

于是,石头乘着一匹快马出发了。

“他真行?”白宗有点心里没底,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是不是有点不靠谱。

欧阳果嘴角含笑,丝毫不担心:“大人曾说过,石头虽然人小,心却不小,可谓是心如磐石,意比金坚。”

白宗有些意外,还是头一次从周怀口中听到夸赞别人的话。

难不成这小子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本事?

入驻阳越,百废待兴。

城中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废墟,丝毫不见当初的繁荣景象。

放眼望去,没有活人,屠杀过后的鲜血汇聚在一起,在街道上形成一层黏黏的物质。

空气中到处都是焦味和血腥味,往鼻腔里一钻,让人作呕。

“先生,你快来看。”于关铁寒着脸上前。

片刻后,众人来到军营,只见空旷的校场上,有数根“大树”,上面挂着密密麻麻的焦尸,与烧焦的树干融在一起,他们姿态各异,十分的诡异。

还有一座用石头堆积起来的池子,里面都是鲜血和残肢。

饶是不少弟兄经历过战场厮杀,都喉咙一堵吐了出来。

“真是,残忍啊......”白宗强忍住心中的不适,这些吐蕃人简直视人命于草芥。

杀生不可避免,可虐生令人不齿。

“把他们都安葬了吧。”

欧阳果叹息一声,吩咐下去。

大树上的尸体已经与木头分不开,就一起掩埋。

那些池子里分不清谁是谁的残肢,便全都安葬在一处。

众人扛着青石板,在城南坡地上挖坑,立碑。

欧阳果蹲在碑前,用炭笔写下“阳越死难者之墓”几个大字,笔画粗重,每一笔都像是死难者在临死前奋力挣扎。

于关和几个老兵拿铁锹铲土,新土盖在焦尸与树干的残骸上,压得严严实实的,这是给亡魂最后的安稳。

欧阳果站在碑前,身后弟兄们垂手而立。

风沙卷着纸钱飘在坟茔上,没人说话,只有风声呼啸,像是逝者的哽咽。

众人连呼吸都放轻了,可这股死寂之中,蕴含着不少怒与恨。

默哀半炷香的功夫,欧阳果才抬手:“走吧,城里还有不少事。”

三日过去,阳越像是个苟延残喘之人,在慢慢复苏生机。

弟兄们清理断墙下的碎砖重新垒墙,把没烧尽的门板劈成柴,连井里的焦木都捞出来晒干。

只是走到哪,都能闻见藏在砖缝里的焦糊味,偶尔还能挖出半块银锁,这是当地孩子过六岁生日时会带的。

没人敢多说话,只默默将“遗物”揣进怀里,等着日后找机会安葬。

欧阳果下的首要命令,便是将残破的道路修建好,之后重建城内的基本设施,民居、集市,吸引人口。

除此之外,还要严防沙匪和张贵和。

如果没猜错,与张贵和交战的吐蕃大军,也已经撤走了。

第四日清晨,守城的士卒忽然高喊一声:“刘帅!城外聚了不少号人,挎刀骑马,裹着破毡子,盯着城门不动!”

刘全刚巡完东城墙,一听这话立马攥紧刀柄:“沙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