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六十五章 天夜现身(第2页)
“本公子可不敢怠慢圣人之上,不过你这光线竟然能规避本公子设下的虚闪,上次不用是因为用不出来”
...
...
“轰!!!!”
四溢的狂乱炁机几乎在一瞬之间便将周遭的阵法破坏殆尽,妖冶的血气染红天空,掀起的狂风摧枯拉朽般将下放的百丈茂林夷为平地!
看着那自天际碰撞又朝着两侧极速坠落的身影,刘闻舟皱着眉头,收敛了眼底的惊叹,瞥向身侧的被军阵伟力环绕的洛薇道:
“代宗主,我们不能容忍这场闹剧继续下去了!”
许元与温忻韫战斗的烈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两个怪物的战斗在一瞬之间便将他们为大比设下的阵法摧毁,庞然的炁机已然开始搅动天地。
他未曾想到许元能凭借蜕凡之身硬撼圣人之上而不落下风,但以他的眼力来看,许元爆发出的战力虽然让人惊骇,但这却是他以消耗源炁代价换来的。
目光扫向下方出现的两个巨坑。
断裂的树干与腾起的烟尘之中,温忻韫一席蓝衣依旧不染尘埃,而许元那边则已然浑身浴血。
许元耗不过温忻韫。
蜕凡与圣人之上之间终究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也许半个时辰,也许两刻钟,他便会落败。
洛薇一双眸子阴晴不定,快速分析的各种利弊,传音: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配合温忻韫将许长天斩杀于此”
关于许元的处置,这些日子长老会一直争论不休,将其围杀于此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他们需要许元的死亡来证明剑宗的清白,更需要斩杀许元的这份威望来制衡那些世家隐宗,但洛薇和刘闻舟等人却坚持将这些声音强行压下。
因为....
“从长远来看,许元死在这里更符合剑宗的利益,但前提是剑宗得有未来。”
刘闻舟的声音冷静而平缓:“代宗主,你身为阵剑峰主应当知晓现在弘农的局势,我们在弘农这场战役中守住天元山脉的几率连三成都不到,许元现在一旦死在我剑宗山门,那条“后路”秘境也便彻底被堵死。”
“但这场“热身”是那小子自己提出来的!”
洛薇的声音带着无奈的愤怒。
她想不通许元的胆子怎么能这么大!
身处敌营,理应让自身保持在全盛状态来应对一切可能的变故,而他却主动挑衅圣人之上来削弱自己。
刘闻舟看着远处的战圈,沉默一瞬,快速道:
“许元这是想比我们出手,以我们的明面上的立场必然是想要将许元斩杀,一旦出手拦下温忻韫,这女人必然会意识到反常,甚至会猜到我们与许元之间的猫腻。”
不过说到这时,刘闻舟略微顿了一瞬,盯着那蓝衣女子诡异的五行术法,又继续低声道:
“而且,许长天估计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要获取一些关于温忻韫的术法情报。”
洛薇抬手揉了揉眉心,握着环绕着军阵伟力的剑刃,轻声道:
“真是个狡猾的小子,我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可以用大比的名义制止。”
说着,洛薇瞥了一眼天际,问:
“那也得等许元今日对手赶来才行,这场比斗不是你那故友之女拜托你安排的么现在她人呢”
今日与许元比斗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出身葬村的金屏越。
刘闻舟斟酌一瞬,低声道:
“她与许长天有着血仇,所以一定会来,但具体情况.....”
“说实话!”
数十年的交情让洛薇很清楚身旁老友的性情:“二长老你应当知晓现在不是谈论个人情感的时候!”
少许的沉默之后,在远处震天的轰鸣中,刘闻舟还是出声道:
“越儿说她要突破蜕凡。”
“什么”
洛薇下意识侧眸,眼中带着一抹不可思议:“那丫头的修为距离蜕凡可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怎么突破蜕凡”
“此番前来参与大比之人中有一名煞气滔天之人,她想以此人为饵蛊强行突破蜕凡,换取与许长天一战的实力。”
“魔蛊之道啊那人是散修”
“不清楚。”
“.......”洛薇。
她有些欲言又止,在这个节骨眼上搞这些邪道魔功完全是落人口实,但现在已然顾不得这么多了。
“结果呢”
“不清楚。”
“你...”
洛薇正欲发作,却忽感天际线上出现了一股疾驰而来的炁机,正是二人口中的金屏越,但二人将意魂探查而去之时,却见其气息依旧只是源初......
...
...
天穹上的寒风卷弄着女子黑发,下方山林在金屏越的注视下极速的倒退着,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一日的记忆。
她已然忘了看到那一抹血气降临在剑宗山门时自己脑海中所思所想,许家父子杀害了她身边一切至亲之人,仇恨带来的恶意几乎将她全部的心神吞噬,但许长天降临时的那股庞然威势更是却让她不得不保持了冷静。
她需要更强的力量才能与这名相府太子抗衡,毕竟以对方的身份而言,如此落单的时候可能是她此生仅有的机会,也因此在那一刻,她便知晓自己得即刻对周琛下手了。
以其为饵,突破蜕凡。
然后借着这个时机将许长天斩杀于剑宗!
再然后,
她失败了。
非战之过,在许元抵达剑宗山门之后,那名唤做周琛的男子突兀的消失了。
这很巧。
巧到让人不得去深思二者之间的关系,但胸中仇恨让金屏越已然无暇他顾。
这几日她发了疯一般的寻找着周琛的身影,但其的踪迹却已然彻底消匿无形,就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无法突破蜕凡便无法复仇,但金屏越今日还是选择了赶至这比斗的地点。
毕竟战场无绝对,
万一她赢了呢
万一她的蛊道功法正好能够.....
“嗡!!”
一阵破空声兀地打断了金屏越的思绪,但与声音相比,先一步到来的却是眼角余光看见的血色残影。
一闪而逝。
但却极为熟悉。
虽然那一日仅是远远瞥见,但却足以让她刻骨铭心。
是...许长天
一双美眸缓缓睁大,金屏越不解。
今日的比斗双方应当是她与许长天,为何他此刻却在与其他人的斗法
下意识回眸望去,正好看见那血色身影已然砸落于山坡,在破坏一片密林后骤然腾起一片烟尘。
然后,
在她来不及反应之时,
犹如长虹贯日的五彩霞光突然从天而降!
轰隆————
天地变色,大地犹如豆腐般碎裂,狂风撕裂茂林。
“........”金屏越。
看着这一击造成的破坏,金屏越脑瓜有些发蒙,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祸乱的中心。
方圆数百丈的山林顷刻被毁。
这股骤然降落的磅礴术法伟力,仅是余波便让金屏越只觉自己像是暴风雨夜的一叶扁舟。
这是...什么
谁的术法
圣人
许长天在和圣人斗法
不对....
重点是许长天刚才被那术法正面击中了。
在这种术法之下,圣人都绝无幸存的可能吧
所以...她的仇报了
金屏越将信将疑的想着,下意识想要寻找刘叔问问情况,但念头刚起,那道温润的声音边让她如坠冰窟。
“嚯.....温先生这术法可真带劲。”
遍地狼藉的山林之中,一道身影骤然破尘而出,血色炁海于其残缺的身躯之下绽放,犹如实质般的浸染着下方山林。
他缓步朝着上方的温忻韫飞去。
在这个过程中,那片血色炁海疯狂的污染着一切,原本葱郁的山林随着他的走过瞬时被血炁抽去生命而凋零。
与此同时,他的眼白被黑暗侵蚀,一双血瞳闪烁着妖冶的金光,被术法摧毁的残破身躯在不可名状的死亡之力下快速修复。
遥望着这诡异的一幕,金屏越呼吸开始颤抖。
因为她看清了天际上那名与许元作战之人是谁。
温夫人。
那位宗盟的圣人之上。
许长天这是在和圣人之上作战!
还有.....
金屏越一双美眸盯着许元呢的狰狞可怖的肉身,一个骇人的念头逐渐在她心间蔓延开去。
现在的许长天...真的还能被称之为人么
....
....
....
比起许元阴森可怖的黑色血潮,温忻韫立于穹顶之上,周身五彩的霞光轮照着大地,犹如为除魔而降下凡尘的仙子。
与圣人之上的战斗比许元预想的还要更加凶险,不过此番冒险倒也并非没有收获。
他试探出了温忻韫除了身外身、虚境、寄神秘术以外的第四种杀招。
对方此刻周身环绕的五色霞光并非是什么显露源炁的威压,而是一种实打实的术法。
光线。
许元不知该怎么形容温忻韫的这第四种杀招,因为其已然违背了修行公理。
涉及光的术法有很多,但大多都是用于照明,能够对敌人进行杀伤的光系术法也都是“激光”的形式,收束光能,然后以绝对的高温对敌人造成灼烧性质的贯穿伤。
但方才温忻韫所展现的那五彩光束却是不同。
她似乎为直接为那光束添加了质量。
瞬发。
不可抵挡。
也因光线速度而无法闪躲。
在战斗刚开始的那一瞬间,这被添加了质量的光线便直接洞穿了他的大脑,而他那能够规避一切术法的虚闪也第一次失效了。
若非生死道蕴,
他可能在刚开始的那一刻便会被瞬杀。
不过经过这一番战斗,许元倒也搞清楚了为何那光线能够绕开他预设下的虚闪。
在方才的战斗之中,
他、温忻韫与天穹之上的旭日几乎都保持着三点一线,或者说,温忻韫刻意让他们三者保持在同一条直线之上。
许元缓声的问:
“你那光束,来自旭日”
虽不知原理,但来自旭日的光线,自不会触发他的虚闪。
温忻韫背对着旭日的身形缓缓下落,遗憾的说道:
“许长天,你的才情果然令人惊叹。”
“看来我猜对了。”
许元如是说道,眼神满是凝重:“你这老不死藏得东西还真多啊。”
见已然暴露,温忻韫却显得很是平和,声线柔缓:“我本以为能以此术法瞬杀于你,但现在看来是没这机会,恭喜你活下来了,许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