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委屈

 曲终时，茗若的指尖渗出鲜血。^0*0!晓-税¨徃, ￠无·错\内.容￠映雪施施然行礼，鬓边金步摇晃得人眼晕：“姐姐的技艺倒是一点没生疏！“

 “可不是？“刘婉仪用帕子掩住嘴，“花魁就是花魁，两百两银子果然不白花。“

 茗若望着满堂嘲讽的面孔，突然想起被寇屠夫救出那晚，城墙上的月光也是这般冰冷。

 泪水夺眶而出的瞬间，刘婉仪拍案而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来人，送寇家二夫人回去！“

 香儿扶住摇摇欲坠的主子，听见身后传来瓷器碎裂声。

 于氏的笑声混在风里飘来：“妹妹慢走啊！下次可要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

 暮色像浓稠的墨汁漫进寇府时，寇屠夫踩着满地碎冰跨进门槛，羊皮袄上还沾着肉铺的血腥气。

 香儿几乎是扑着冲上前，发髻歪斜，脸上泪痕未干：“老爷！您可要为夫人做主啊！”

 “出什么事了？”寇屠夫皱眉甩开丫鬟拉扯的手，粗粝的手掌还攥着沾血的屠刀。

 “知县夫人的赏花宴……”香儿抽抽搭搭地说着，故意放大音量，“她们逼着夫人当众表演，说夫人是青楼出身就该卖笑！连那个花魁都……”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屋檐下的冰棱“啪嗒”坠地。

 寇屠夫手中的屠刀“当啷”落地，震得青砖上的积雪簌簌飞扬。他脖颈青筋暴起，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偏院：“若儿！告诉我是谁！老子现在就去……”

 “是……是知县夫人刘婉仪。”香儿话音未落，寇屠夫原本赤红的双眼瞬间黯淡下去。

 他僵在原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突然猛地踹翻脚边的炭盆：“你们怎么敢这么招摇！民不与官斗不懂吗？”

 茗若抱着孩子从内室走出，苍白的脸上还留着泪痕。

 她望着丈夫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你要我去道歉？”

 “不去难道等着人家抄家？”寇屠夫抓起桌上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瓷片飞溅间，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明日你就和于氏一起去刘府赔罪！”

 “老爷，这……”香儿还要辩解，被寇屠夫一声怒吼打断：“闭嘴！再敢多事，老子把你卖到青楼去！”

 偏院的冷风卷着碎瓷片灌进来，茗若抱紧怀中的孩子，感受到那小小的身躯在微微发抖。

 她想起白天在花厅被众人嘲讽的场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去。”

 半个时辰后，于氏迈着莲步走进堂屋，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老爷找我？”她瞥了眼茗若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明日陪茗若去刘府道歉。_兰¨兰.蚊.血. !冕~费?悦!渎!”寇屠夫闷声说道，“别再惹出乱子。”

 “定是妹妹打扮得太过艳丽，惹夫人们误会了。”

 于氏轻叹一声，伸手去抚茗若的衣袖，“妹妹不知，刘夫人最不喜女子妖娆……”

 “听到了吗？”寇屠夫转头训斥茗若，“让你本分些！非要出风头！”

 茗若望着丈夫眼中的嫌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怀中的孩子突然“哇”地哭出声，她颤抖着哄道：“乖，不哭……”

 “老爷莫要动怒。”于氏柔声道，“妹妹也是无心之失，明日我定会好好陪着。”

 她转头看向茗若，眼中满是虚假的安慰，“妹妹放心，有我在，定会让夫人们消气。”

 寇屠夫的脸色缓和下来，赞许地看了眼于氏：“还是你懂事。不像有些人，净给家里惹麻烦。”

 茗若咬着嘴唇，看着于氏得意的笑容，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她想起新婚时，寇屠夫也是这样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说要护她一世周全。

 而如今，为了所谓的权势，他竟要她向羞辱自己的人低头。

 “明日辰时出发。”寇屠夫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于氏施施然行了个礼，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妹妹今晚好好歇着，明日可要打起精神，别再让老爷操心了。”

 待两人离开，偏院陷入死寂。茗若抱着孩子坐在冰凉的地上，泪水滴落在孩子的襁褓上。

 香儿蹲下身，心疼地说：“夫人，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