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不信任(第3页)

 那药包上还沾着黑市特有的艾草与雄黄气息，与茗若平日里惯用的茉莉香粉混在一起，生出诡异的气味。

 子夜时分，偏院的烛火突然被人扑灭。

 茗若从梦中惊醒，只见于氏举着灯笼立在门口，身后跟着七八个粗壮的婆子。

 “好狠的心！“于氏的声音在夜色中尖锐如刀，“竟敢在我孕期谋害胎儿！“

 “姐姐说的什么话？“茗若慌乱起身，却被婆子们死死按住。

 翠环假模假样地翻找片刻，突然尖叫：“找到了！在妆匣里！“

 泛黄的油纸包滚落地面，几粒暗红药丸散出刺鼻的苦味。

 “这不是城西黑市的'落胎散'？“于氏抓起药包，泪水夺眶而出，“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却......“

 她突然踉跄着扶住桌角，“来人！把她捆起来！等老爷回来发落！“

 ……

 “老爷可要为我做主啊！“于氏扑进寇屠夫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她趁我熟睡送来这药，若不是丫鬟发现得早......“

 她的指尖抚过腹部，“咱们的孩儿可怎么活？“

 寇屠夫大怒，将茗若关进了柴房。

 “老爷！妾身冤枉啊！“茗若拍打着柴房的门，哭得撕心裂肺。

 寇屠夫在门外冷声道：“等查清真相再说！若于氏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

 柴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阳光照进来，茗若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寇屠夫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老爷……”茗若挣扎着爬起来，膝盖因为久跪而发麻，“妾身真的没有……”

 “闭嘴！“寇屠夫一声暴喝，吓得茗若浑身一颤，“于氏腹中是我的骨肉，你竟敢起这种歹毒心思！“

 茗若的眼泪夺眶而出：“老爷明鉴，妾身从未想过要害于姐姐的孩子啊！那苏烟烟……”

 “还敢攀扯别人？“寇屠夫一把揪住她的衣襟，“于氏亲眼看见你的丫鬟香儿在药铺买堕胎药！“

 茗若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不可能香儿她……”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寇家正妻。”寇屠夫冷冷甩开她，“带着你的孩子搬去后院杂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一步！“

 茗若瘫软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老爷承宗还小，杂房阴冷潮湿……”

 “那是你自找的！“寇屠夫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把孩子给于氏抚养。”

 “不！“茗若扑上去抱住寇屠夫的腿，“老爷，求求您您怎么罚我都行，别把承宗从我身边带走他是我的命啊……”

 寇屠夫低头看着她涕泪横流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硬起心肠：“你这样的娘，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老爷！“茗若死死拽着他的衣角，“妾身发誓，一定安分守己，绝不再惹事求您让承宗跟着我吧……”

 寇屠夫沉默良久，终于甩开她的手：“罢了。但记住，若再敢生事，我立刻把孩子交给于氏！“

 “谢老爷开恩……”茗若伏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

 寇屠夫大步离去，背影决绝。茗若瘫坐在柴房冰冷的地上，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尘土里。她知道，从今日起，她不再是寇家夫人，只是一个低贱的妾室了。

 香儿红着眼睛跑进来，怀里抱着熟睡的承宗：“夫人……”

 茗若接过孩子，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浮木：“我们搬去杂房吧。”

 后院杂房原是堆放农具的地方，阴暗潮湿，墙角还有蛛网。香儿一边哭一边打扫，茗若则木然地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发呆。

 “夫人，铺好了。”香儿用袖子擦了擦破旧的木板床，“您和小少爷先歇着，我去烧些热水。”

 茗若轻轻点头，机械地坐在床边。

 怀中的承宗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悲伤，睁开黑溜溜的大眼睛，小手无意识地抓着茗若的衣襟。

 “宝宝不怕……”茗若轻声哄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