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变革之道,臻于至善(第3页)

五、历史镜鉴:变革中的“道”之追寻

秦统一六国,以法家思想治国,“焚书坑儒”,弃齐鲁之所长,虽短期强盛,却二世而亡,印证了“不遵循道,虽强必亡”的道理。秦始皇“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徭役繁重,“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终致“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汉初吸取秦亡教训,“汉承秦制,有所损益”,既用郡县制(齐之务实),又尊儒学(鲁之礼乐),逐步实现“齐变至鲁”的转型。高祖刘邦初不喜儒,陆生说“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吴王夫差、智伯极武而亡;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向使秦已并天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刘邦乃令陆生“着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何,及古成败之国”,陆贾作《新语》,主张“道莫大于无为,行莫大于谨敬”,开启汉初儒道融合之风。

汉武帝时期,董仲舒的“天人三策”推动“鲁变至道”的进程。他提出“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也”,以儒学统一思想;又设立太学,“置五经博士”,招收弟子五十人,后增至数千人,培养儒家人才,使“公卿大夫士吏彬彬多文学之士矣”。

这种“外儒内法”的模式,虽非纯“道”,却接近“道”的境界。武帝既“攘四夷,广土斥境”(齐之武功),又“兴太学,修郊祀,改正朔,定历数,协音律,作诗乐,建封禅,礼百神”(鲁之文治),使汉成为当时世界强国。

魏晋南北朝时期,玄学盛行,佛教传入,礼乐崩坏,偏离“道”的方向。“竹林七贤”放浪形骸,“越名教而任自然”,嵇康“非汤武而薄周孔”,阮籍“礼岂为我辈设也”,冲击着传统礼乐。

北魏孝文帝改革,迁都洛阳,推行汉化,“禁胡服胡语”,“迁洛之民,死葬河南,不得北还。于是代人南迁者,悉为河南洛阳人”,重拾礼乐传统(鲁);同时“均田制”“三长制”,“男子十五以上,受露田四十亩,妇人二十亩”,发展生产(齐),一度出现“百姓殷阜,年登俗乐”的景象,展现了变革回归“道”的潜力。

唐代的韩愈,倡导“古文运动”,主张“文以载道”,批判佛老,试图重振儒家之道。他在《原道》中说“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己无待于外之谓德”,将“道”回归孔孟本义。

他反对佛教“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相养之道”,主张“人其人,火其书,庐其居”,虽过于极端,却为宋明理学的兴起奠定基础。韩愈弟子李翱作《复性书》,融合儒释,主张“性善情恶”,“复性”即“灭情复性”,开理学先河。

宋代是“鲁变至道”的深化期。范仲淹推行“庆历新政”,既“明黜陟、抑侥幸”(改革吏治,齐之务实),“考核官吏,升迁罢黜”,又“兴学校、改科举”(振兴教化,鲁之礼乐),“令州县立学,士须在学三百日,乃得应试”;王安石变法,以“因民所利而利之”为原则(齐),推行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税法,却也重视“明礼义以养其心”(鲁),编订《三经新义》作为教材。

虽因执行偏差而失败,却体现了追寻“道”的努力。宋太祖曾问赵普“天下何物最大?”普曰“道理最大”,可见宋代对“道”的重视。

明代王阳明,提出“心即理”“知行合一”,将“道”内化于心。他平定宁王叛乱,展现务实能力(齐),“宸濠之乱”爆发后,王阳明迅速组织兵力,“佯攻南昌,实捣九江”,三十五天即平定叛乱;又推行“南赣乡约”,教化百姓(鲁),“今凡尔同约之民,皆宜孝尔父母,敬尔兄长,教训尔子孙,和顺尔乡里,死丧相助,患难相恤,善相劝勉,恶相告诫,息讼罢争,讲信修睦,务为良善之民,共成仁厚之俗”。

说“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强调“道”的核心是人心向善。这种“内圣外王”的实践,是“道”在个人与社会层面的统一。

清代的康熙、雍正、乾隆时期,既“摊丁入亩”“改土归流”(齐之务实),“将丁银摊入田赋征收,废除了以前的‘人头税’”,“废除土司制度,实行流官统治”,又编订《古今图书集成》《四库全书》(鲁之礼乐),《四库全书》收书3461种,卷,成为中国古代最大的丛书,形成“康乾盛世”,虽后期闭关锁国,偏离“道”的开放内涵,却仍是传统社会“道”之实践的高峰。

六、现代启示:从齐鲁之变看当代“道”之构建

“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的思想,对当代社会仍有深刻启示。现代社会如同当年的齐国,重视科技、经济(功利务实),却需加强文化、道德建设(礼乐教化);同时,传统文化的传承如同当年的鲁国,需避免僵化,与时俱进(革新至道)。

在经济领域,“齐变至鲁”意味着发展不能只追求gdp,需兼顾社会公平与道德建设。如浙江的“千万工程”,2003年启动以来,既改善农村基础设施(齐),“实现村村通公路、通水电、通网络”,又传承乡村文化(鲁),“保护古村落、古民居,传承传统技艺”,使“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农民人均收入从2003年的5431元增长到2022年的

元,同时“乡风文明”蔚然成风,“好人榜”“乡贤参事会”遍布乡村,接近“道”的境界。

在政治领域,“鲁变至道”要求制度建设需注入“仁”的内核。“服务型政府”的构建,既要提高行政效率(齐),又要“以人民为中心”(鲁),如“最多跑一次”改革(务实),浙江自2016年推行以来,“80%以上事项实现‘一窗受理、集成服务’,企业和群众办事时间平均减少60%以上”,与“精准扶贫”(仁政)结合,“近1亿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832个贫困县全部摘帽”,正是“道”的实践。

在文化领域,需平衡传承与创新。对待传统文化,既不能像鲁国那样固守形式,也不能像齐国那样全盘功利化,而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如故宫博物院,既保护文物(鲁之坚守),“修缮太和殿、养心殿等古建筑,修复《千里江山图》等文物”,又推出“文创产品”“数字故宫”(齐之创新),“文创产品年销售额超15亿元,‘数字故宫’网站访问量超10亿次”,让传统文化活起来,接近“道”的生命力。

在教育领域,“齐变至鲁”要求培养“德才兼备”的人才。既教授知识技能(齐),“加强基础学科建设,推进‘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建设”,又培育核心价值观(鲁),“将‘立德树人’融入教育各环节”;“鲁变至道”则需打破应试教育的僵化(如鲁国礼制),实现“立德树人”(道)。如清华大学的“价值塑造、能力培养、知识传授”三位一体教育理念,“培养学生的家国情怀、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正是这种追求。

在国际关系中,“齐变至鲁”意味着国家发展不能只靠军事实力,需加强文化软实力;“鲁变至道”则要求超越狭隘的民族主义,追求“天下为公”的大同之道。中国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既尊重各国发展道路(齐之包容),“不干涉他国内政,尊重各国自主选择的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又倡导“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鲁之礼乐),正是“道”在当代国际社会的体现。中国援建的“一带一路”项目,“已为沿线国家创造42万个工作岗位,拉动近万亿美元经济增长”,展现了“道”的实践性。

七、臻于大道:变革永无止境的追寻

孔子的“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并非终点,而是起点——“道”是永恒的理想,变革是不断接近“道”的过程。齐国的变革需持续吸收礼乐精华,鲁国的变革需不断注入务实活力,这种动态平衡,正是“道”的生命力所在。

从姜太公治齐到周公治鲁,从管仲改革到孔子周游,从汉唐盛世到宋明理学,历史的长河中,“齐”与“鲁”的基因不断融合,推动着“道”的演进。今天,我们仍在这条路上——以务实精神发展经济,2023年中国gdp达126.06万亿元,稳居世界第二;以礼乐精神涵养文明,“全国文明城市”“新时代文明实践中心”建设深入推进,在变革中接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的理想。

泰山依旧巍峨,黄河依旧奔流,如同孔子当年所见。不同的是,今天的我们,站在更广阔的历史视野上,更能理解“变”的意义与“道”的价值。由齐至鲁,由鲁至道,这条路没有终点,但每一步变革,都让我们离“道”更近一分。这,正是孔子这句箴言留给我们的永恒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