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玄幽局势,创业团队(第2页)

 

相反,范围更小,更贫瘠,屯驻点供养的玄幽铁骑数量不超过二十,人均生存更艰苦的。

 

无一例外,全都是异族部落。

 

而屯驻点玄幽铁骑数量在二三十之间的,则只需要看沙稞种植面积与牧场面积,基本就能断定这究竟是个异族部落还是沙民聚落。

 

种植区更大的,便是沙民聚落。

 

牧场区更多的,则是异族部落。

 

这显然是有意的安排。

 

从这些隐约显露的端倪中,似乎可以看出,普通沙民的生存状况,会比普通异族人的生存状况更好些。

 

可事实却恰好相反。

 

明明人均更富裕的沙民聚落,普通沙民的生存状况,反而更糟糕。

 

原因也很简单,同为“五帝苗裔”,被董观视为更亲近的“自己人”,也更愿意予以重用和更多机会的沙民聚落,贫富分化更加严重。

 

而那些异族部落,人均所得或许更少,虽然也有贫富之别,但贫富分化远没有沙民聚落那般严重。

 

面对这个稍微有些反直觉的事实,只是稍微想了想,耿煊就明白了其中原因。

 

董观视这些沙民为“自己人”,甚至愿意向他们提供“登天之梯”以作激励。

 

而他也需要这些沙民聚落为他提供稳定的资源供养军队,这是董观统治玄幽二州的基本盘,“铁票仓”。

 

正因为这个原因,聚落中的首领,以及其他提前占据更高生态位的权势者们相信,需要一个稳定基本盘的董观会是他们的靠山。

 

所以,他们只要能满足董观的需求,并保证聚落的整体稳定,坚定的拥护董观的统治,那无论他们对下压榨得多狠,他们都不需要有任何担心。

 

忍无可忍的沙民想要造反

 

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这能耐,便是敢这么做,董观也会狠狠收拾他们。

 

事实也确实如此。

 

董观对玄幽二州的治理模式,遵循的就是这套逻辑。

 

某种角度来说,这些聚落的权势者们,都是受他认可和庇护的“合伙人”。

 

而那些异族部落则不同,所有异族人都知道,董观不仅不是他们的靠山,反而还对他们充满了恶意。

 

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族人。

 

这个族人,狭义的理解,就是同一部落之人,广义的理解,便是所有信奉苍狼天的子民。

 

这样的情况下,那些部落首领即便想要向下狠狠的压榨,以满足自己对物欲的需求,也根本不敢。

 

不然,愤怒的族人是真能造反,且绝不会有任何人替他们出头发声。

 

……一路北上,沿途所见,结合扎络绘声绘色的讲述的那些故事,一个越来越鲜活,越来越清晰的“玄幽局势图”呈现在耿煊心中。

 

……

 

走走停停。

 

三个多小时之后。

 

以耿煊的速度,若是一心赶路,早已身在千里之外。

 

但现在,距离被玄青海“拦”住去路,耿煊也就北行了五六百里左右。

 

而且,除了前面几个屯驻点耿煊看得比较仔细,后面都是大略了解一下。

 

在越发熟悉之时,甚至都不需要进入屯驻点之内,就能从屯驻点屋舍的数量、以及占地面积,比较清楚的判断出其中玄幽铁骑的驻守数量。

 

在又遇见一个拥有十八骑玄幽铁骑的屯驻点,并对其附近的异族部落远远的观察了一番之后。

 

耿煊忽然扭头朝东边天际看去。

 

一轮暖红的太阳恰好从地平线上跳出。

 

大地之上,空旷无垠。

 

似乎一直到与大日相接之地,都是这贫瘠、单调、缓缓起伏的砂石地面。

 

这是完全不同于元州的清晨。

 

耿煊完全可以想见,此刻的元州,临时营地周围的山林,正被浓得十步之外都难辨人影的浓雾笼罩。

 

而这里,耿煊原地转了一圈,除了远处玄青海方向,有些只在湖面上缓缓缭绕的淡淡水汽。

 

目之所及,没有任何雾气阻碍视线。

 

看了一遭,耿煊目光,重新投向远处那异族部落所在的营帐区域。

 

眼中光芒闪烁,心中忍不住想:“难道我这‘神眷之子’降临玄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一个盗羊贼”

 

这样的“神眷之子”,是不是太接地气了一点

 

不是耿煊无聊到没事找事,实在是开始大声抗议的肚子正在对他提出严正抗议。

 

除了在渡河前饱餐了一顿,到现在又已折腾了四个多小时。

 

一口气不停,从元州南侧来到数千里外的玄州境内,耗用的“燃料”仅是几颗精元丹,外加一头黑山羊。

 

这身体已经足够对得起他了。

 

被他如此折腾的身体变得格外容易饥饿,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他也不能苛求更多。

 

早在一两个小时之前,耿煊就对玄青海沙雕下了命令,让它们在跟随自己北上的同时,顺便捕捉一些猎物。

 

它们很快发出喜悦的啼鸣,并准备冲一个沙民聚落的羊圈俯冲而下。

 

被耿煊立刻制止,并告诫它们不要打这些聚落牲口的主意。

 

在被他有意加了这么一层限制之后,盘旋在天空,俯瞰大地,目力极远的它们,就再没有丝毫收获。

 

别说一头无主的羔羊,便是一只兔子,一只老鼠都没有看到。

 

这个事实,让耿煊对玄州的贫瘠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直到现在,三只沙雕依旧一无所获。

 

面对造反越来越激烈的肚子,耿煊开始不得不郑重考虑,“‘神眷之子’做盗羊贼”这个事实。

 

“‘神眷之子’接地气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别被人用草叉堵在羊圈里就成。”

 

最终,耿煊决定让精神屈服于肉体。

 

就在他准备实施盗羊计划时,耿煊忽然感觉到,有强烈的喜悦情绪,正从远空传来。

 

耿煊抬头看去,便见三只玄青海沙雕从远空迅速接近。

 

而在确认他已经注意到它们后,它们却没再继续接近,而是有意识的朝着东偏北方向兜圈盘旋。

 

它们在空中的轨迹,不断盘旋,不断向东偏北方向移动。

 

耿煊盯着看了一阵,惊喜道:“有收获而且还是大块头”

 

在元州,玄青海沙雕最多也就飞在两千米左右的高空。

 

再高的地方,它们一般都不会去。

 

而在进入玄州之后,它们却很自然的就飞到了离地三四千米的高空之上。

 

似乎,这里的天都变高了许多。

 

即便以耿煊的目力,飞得这么高的它们,也只能看见小小的一点。

 

对其他人来说,压根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它们现在的举动,自然是在告诉他,在它们此刻盘旋轨迹所指的方向,有他需要的目标出现。

 

而按照它们强大的战斗力,除非猎物的实力太强,亦或者体量太大,它们无法靠着“空运”给他送过来,它们也根本不需要这么做,直接抓着猎物给他送过来就行了。

 

在有了这样的判断之后,耿煊立刻将“草叉大战盗羊贼”的画面甩出脑海。

 

身形瞬间宛如离弦之箭,朝着它们遥指的东偏北方向激射而去。

 

玄青海和牧羊部落被他迅速甩在身后。

 

很快,在荒凉的沙原中行出二十多里,远远看到的一幕,让耿煊忽然停下了脚步。

 

就在前方,离他大约还有十里的地方,有一片石林。

 

这是玄幽二州的沙原上特有的风景。

 

一根根巨石,细者水桶粗细,粗者直径数米不止;矮者三五米,高者数十米;直者宛如一根笔直的铁条,曲者宛如一条垂直凝固的波浪;小者一两百步,大者绵延数十里……

 

这样奇异的石林散落在玄幽二州的大地之上。

 

而眼前,就有一片不足百步的“小石林”矗立在远方。

 

耿煊之所以在远远看到这片“小石林”后就停下脚步,是因为扎络讲述的故事中。

 

石林与绿洲,这两个玄幽二州的特色产物,全都是“事故”的高发地,也是扎络口中产出“故事”最多的地方。

 

相较于其他地方,石林更容易发现水源。

 

有水就有草,有草就有动物。

 

小至沙鼠,沙兔,沙雀,大至沙狼……都是有可能的。

 

除此之外,沙匪也很容易在这些地方滋生。

 

就在耿煊心中这般想着的时候,三只玄青海沙雕已经停止了移动,而是盘旋在“小石林”上方三四千米的高空。

 

“果然有大货。”

 

此刻,耿煊已经从直立急行变成了匍匐在地,手脚并用。

 

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了地上。

 

如此做的他,并无任何不适,速度也没有受到丝毫妨碍,如同一只舒展而矫健的沙豹。

 

速度流畅,行动自然。

 

从十里外迅速接近到三四里之外。

 

“小石林”的细节更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之时,他也捕捉到了另一样非自然的产物。

 

烟。

 

有淡淡的烟气从“小石林”中央升上天空。

 

而按照一般的经验,有烟就有火,有火就有人。

 

这个时候烧火,总不能只是为了取暖吧

 

想到这里,耿煊口中,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大量分泌起唾液。

 

他心中忍不住美美的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

 

小石林内。

 

十匹苍岚马被集中拴在一根比较细的石柱之上。

 

在这石柱周围,长了一圈浅浅的枯草。

 

被拴在此处,无处可去的十匹苍岚马,无奈的低垂着脑袋,伸出宛如刷子一般的舌头,贴地将这些枯草卷入嘴中。

 

舌头不停的扫卷,牙齿不断的咀嚼,不断发出清脆至极的声音。

 

只听这声音,还以为它们吃的,是什么不可多得的美味呢。

 

这十匹苍岚马的状态,都算不得太好。

 

有两匹太老,两匹明显太瘦,一匹气色不对,明显有病在身。

 

另外五匹,勉强好一些,却也有限。

 

其中一匹,屁股后面更是插着一只长箭。

 

箭创周围的臀肉,在激烈的颤动着。

 

可即便如此,这匹苍岚马依然执着的将脑袋贴在地上,认真的与其他同伴争抢着地上的枯草。

 

旁边有另一颗脑袋凑过来,它毫不犹豫,一个头锤就砸了过来。

 

就在它不顾伤痛,积极觅食之食。

 

忽地高高的昂起脖子,嘴里发出一阵激烈而短促的痛苦嘶鸣。

 

“咴咴咴…咴咴咴…”

 

“别怕别怕,宝贝别怕……好了好了,现在好了……”

 

一只手忽然趁苍岚马不备,忽然探出,将深深插入马臀之中的、有着锋利倒刺的长箭迅速拔出。

 

带着倒刺的长箭拔出,让原本看上去只是一个小小的箭创伤口,瞬间血肉翻卷,一片将近巴掌大的区域,都变得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