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6章 尸易无限(141)(第2页)
老烟枪把烟锅揣进怀里,又摸了摸背包里的滤网,指尖蹭过滤网的细密网眼:“战国楚墓的暗格在南侧的‘淤泥层’下,淤泥很,得用塑料铲慢慢刮,别用金属铲,免得刮伤漆器。而且暗格的‘凤鸟锁’刻在石门正面,凤头朝东,凤身朝南,凤尾朝西,得先摸凤头的‘喙’,再摸凤身的‘羽’,最后摸凤尾的‘翎’,顺序错了石门缝里会渗进江水,把文物泡成泥疙瘩。另外,漆器的‘耳杯’把手是榫卯接的,脆得像饼干,拿的时候得托着杯底,别捏把手,一捏就断。”
瞎子用盲杖敲了敲站台的青石板,听着远处的江涛声:“我听到楚墓群方向有抽水机的嗡鸣声,应该是考古队在排积水。《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里说,战国楚墓是‘长江龙脉’的分支,暗格卡在‘水脉’上,地气纯但‘湿煞’重,是江水和竹木生出来的,得带些艾草绳和朱砂,艾草吸潮,朱砂护着竹简不被虫蛀。而且墓道的‘墙壁’有‘楚国彩绘’的残痕,走的时候别靠太近,雨水泡软了墙皮,蹭掉一点都是可惜,景区的监控对着彩绘呢,得绕着走。”
我们在楚王陵遗址公园附近找了家临江的民宿,民宿老板是个退休的考古队员,姓周,对楚文化研究了三十年:“楚王陵晚上六点闭馆,闭馆后会有保安分三班巡逻,第一班七点换岗,第二班九点换岗,第三班十一点换岗,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是巡逻空档,你们可以那时候去。而且暗格的青膏泥层里有‘陶俑碎片’,是楚国的陪葬俑,挖的时候别把碎片弄散了,拼起来能看出当年的俑形。”
周老板还给我们煮了一壶陈皮茶:“喝这个能祛湿,你们每天喝两杯,在墓里就不怕呛着潮气了。另外,楚墓的封土堆旁边有块‘祭石’,上面刻着‘楚’字,祭石正下方就是暗格,你们找到祭石,就找对地方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一边适应荆州的湿冷,一边准备装备:林薇从县城的五金店买了四卷防水胶带和几副橡胶手套,防水胶带缠在保湿箱接缝处,橡胶手套避免手汗沾到漆器;林浩网购了三把防滑塑料铲和一卷细钢丝绳,钢丝绳的末端缠了三层软布,勾住漆器的时候连漆皮都蹭不掉;老烟枪则把凤鸟锁的触摸步骤画在硬纸板上,让我们揣在兜里随时看;我和瞎子、阿古拉、巴特尔去楚墓踩点,摸清了保安的巡逻路线和祭石的位置,腾格尔、小杨和达来则在民宿里练习刮青膏泥,确保力度刚好能刮泥又不碰伤文物。
出发那天,晚上十点十分,雨势小了些,我们裹着防水外套,背着装备向战国楚墓走去。夜色里的长江格外安静,只有江涛声在耳边起伏,祭石的轮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墓道入口的铁门被雨水淋得发亮。周老板之前跟我们说过,铁门的电子锁密码是楚墓群被发现的年份“1975”——他当年参与过发掘,记了一辈子。
林浩输入密码,“嘀”的一声轻响,铁门缓缓打开。我们踮着脚走进墓道,打开手电筒的弱光档,贴着干燥的墙根走,避开墙皮剥落的彩绘区域。走了大概四十步,就看到了祭石,石上的“楚”字被雨水浸得发黑,石下的泥土比周围更软,正是暗格的入口。
阿古拉先把滤网铺在祭石周围,用石头压住四角,再用塑料铲轻轻挖表面的淤泥——淤泥黏在铲上,得一点一点刮下来,放进提前准备的布袋里。挖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挖到了青膏泥层,青膏泥泛着青黑色,黏性大得能把铲柄粘住。我们换了小号塑料铲,慢慢刮开青膏泥,又挖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一块青石门,门上的凤鸟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正是凤鸟锁的位置。
林浩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尽管天冷,紧张得手心都出汗),先伸手摸到凤头的“喙”,石门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再摸到凤身的“羽”,石门缝里渗出的水珠突然停了;最后摸到凤尾的“翎”,青石门“轰隆”一声,向内缓缓打开,一股带着竹木和漆料的凉气涌出来——是战国漆器和竹简的味道!
“快测湿度!”老烟枪大喊,小杨赶紧掏出湿度计,对着暗格内按了开关——湿度70%,稍微有点高。林薇立刻拿出备用的干燥海绵,小心地放进暗格角落,又给竹简的密封袋补灌了氮气。我戴上橡胶手套,先托出一个漆器耳杯,杯身上的凤鸟纹用红、黑两色绘成,线条流畅得像活的一样;腾格尔则用滤网兜住竹简,一片一片慢慢提出来,竹简上的楚文字虽然有些模糊,但“兵法”“布阵”等字样隐约可见。
我们把漆器用软布擦干净,放进铺着湿海绵的保湿箱;竹简则按顺序放进氮气密封袋,再装进木盒。刚把最后一片竹简收好,突然,远处传来保安的手电筒光束——是我们刮青膏泥的时候,塑料铲碰到了祭石,发出了闷响!“谁在墓道里?!”保安的喊声带着回音,脚步声越来越近。
“快把石门封上!”老烟枪大喊,我们赶紧把保湿箱和木盒抱出来,合力把青石门推回原位,再用青膏泥把门缝填实,盖上淤泥,用脚踩平,确保看不出一点挖掘的痕迹。我们顺着墓道往出口退,刚出铁门,就看到保安的手电筒光扫过来,赶紧钻进旁边的芦苇丛,江水的潮气裹着芦苇叶的腥味,呛得人忍不住想咳嗽,只能死死捂住嘴。等保安走远,我们才抱着箱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民宿跑,鞋子里灌满了泥水,每走一步都沉甸甸的。
回到民宿后,我们把漆器和竹简放在桌子上,周老板凑过来一看,激动得手都抖了,拿起放大镜对着耳杯的凤鸟纹看了半天:“这是战国中期的‘凤鸟纹漆耳杯’啊!我在荆州博物馆见过一件残的,没想到能见到完整的!”他立刻拨通了湖北省文物局的电话,专家们连夜开车赶过来,看到文物的时候,连外套都没顾上脱,小心翼翼地把漆器和竹简放进专业的文物运输箱,还说要把这些文物送到荆州博物馆做专项展览,让更多人看到楚国漆器的精湛工艺和竹简上的兵法内容。
晚上,我们在民宿里庆祝,周老板做了一桌荆州菜,有鱼糕、公安牛肉、珍珠翡翠白玉汤,还有一壶枝江大曲。林薇喝了一口酒,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座古墓的入口,旁边写着“江西南昌——海昏侯墓附近汉墓秘藏”。“我在古籍里看到,海昏侯墓附近的‘汉代列侯墓’是列侯的俸禄,上面刻着重量,竹简奏章是列侯给朝廷的上书,记录着汉代的官制,是研究汉代历史的重要资料,”林薇看着我们,眼睛里闪着光,“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江西南昌吗?”
我和老烟枪、瞎子、林浩、阿古拉、巴特尔、腾格尔、小杨、达来对视一眼,都笑了。江西南昌离这里千里之外,海昏侯墓在鄱阳湖西岸,冬天的鄱阳湖风大得能把人吹倒,暗格里可能有“流沙”和“积水”,而且金饼虽然不怕摔,但上面的刻字怕磨损,竹简奏章怕干燥,保护难度一点都不小,但我们还是点头——只要还有文物等着被保护,再远的路,我们都愿意走。
老烟枪点燃烟锅,烟圈在灯光下慢慢散开:“走!汉代列侯的宝贝咱也得护着!不过这次,可得带够防沙和保湿的装备,金饼得用软布包着,放进木盒,别让刻字蹭花;竹简奏章得用保湿箱装,里面放湿毛巾,湿度控制在55%左右。而且暗格的‘流沙’得用防沙网围紧,别让沙子灌进去埋了文物。另外,暗格的‘石门’是汉代的‘铜环锁’,两个铜环得同时向中间掰,才能打开,我已经让林浩做了两个小铁钩,保证能勾稳。”
林浩掏出手机,打开海昏侯墓附近汉墓的卫星图:“我查了,汉代列侯墓在南昌的‘海昏侯国遗址公园’里,暗格在墓的‘东侧耳室’得趁遗址公园闭馆后进去,里面的监控是红外的,得用信号屏蔽器把红外信号挡住,再用黑布把镜头蒙住。”
达来听到要去南昌,眼睛亮了起来:“我早就想看看鄱阳湖了!南昌的瓦罐汤我在网上刷到过,这次一定要喝够!而且我力气大,扛保湿箱肯定没问题,遇到流沙,我先把防沙网铺好,保证金饼和竹简都安全,金饼我也会小心拿,保证刻字一点都不磨损。”
我们举起酒杯,酒杯里的枝江大曲泛着透明的光,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的荆州夜景渐渐安静下来,长江的江涛声还在轻轻拍打着岸边,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亮从云里探出头,洒下一片清辉,像是在为我们的新旅程送行。我知道,明天一早,我们又要踏上火车,从湖北的荆州,到江西的南昌,去寻找那些藏在地下的汉代秘密,去守护那些珍贵的历史遗存。
火车在第二天清晨出发,车轮滚滚,载着我们向东行驶。窗外的景色慢慢变化,从湖北的水乡,到江西的丘陵,远处的鄱阳湖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海昏侯国遗址公园的红墙在绿树间若隐若现,汉代列侯墓的封土堆在遗址公园东侧,像一座沉默的小山,静静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我抱着装有漆耳杯照片的盒子,手里攥着包金饼的软布,心里满是期待——我们的下一场冒险,即将在江西南昌的汉代列侯墓展开,在那座神秘的东侧耳室暗格里,又有多少汉代的故事在等着我们去发现,又有多少珍贵的金饼和竹简奏章在等着我们去守护。
火车驶入南昌站时,初冬的阳光正透过鄱阳湖的水汽洒在站台上,远处的海昏侯国遗址公园在阳光下泛着红墙绿瓦的轮廓,汉代列侯墓的封土堆在遗址东侧像一座安静的土丘,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湖水腥气和草木清香。林浩刚下车就把装金饼的木盒抱在怀里,还不忘掏出软布擦了擦盒面的细尘:“这南昌的风带着湖沙,金饼上的刻字要是被磨花,可就少了重要的历史信息,软布得每块金饼单独包,保湿箱的湿毛巾也得按时换,别让竹简奏章脱水变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