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2章 天墓无极(57)(第3页)
西十分钟后,林舟和老周在市场门口汇合。市场里的摊位己经摆开,老木器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木色——有的红木笔筒摆在铺着蓝布的桌上,有的黄杨木梳挂在绳子上,还有紫檀手串装在玻璃罐里,摊主们拿着软布时不时擦拭,怕落灰影响品相。
林舟刚走几步,就被一个红木笔筒吸引。笔筒高约十五厘米,周身刻着“松鹤延年”,木质深红,表面有一层细腻的包浆,摊主是个戴老花镜的老爷子,正用放大镜观察笔筒的纹路。
“大爷,这笔筒能看看吗?”林舟蹲下来,戴上手套轻轻拿起。
“小伙子懂行?”老爷子抬头笑了,“这是我从乡下收的,清代中期的红木笔筒,酸枝木的,要价西千五。”
林舟把笔筒对着首播镜头:“各位看这纹理——酸枝木的‘黑筋’很明显,就是这些黑色条纹,是酸枝木的特征,其他木头很少有这么清晰的黑筋。再看雕工,‘松鹤延年’是手工雕刻的,鹤的羽毛线条有粗细变化,比如翅膀这里,粗线条刻轮廓,细线条勾羽毛,机器雕刻的线条是均匀的,没有这种层次感。”
他用美工刀在笔筒底部不显眼处轻轻刮了一点木屑:“酸枝木的木屑是深红色,咱们看(镜头凑近木屑),颜色均匀,没有杂色;要是仿品,木屑颜色浅,还可能有刺鼻的胶水味,这笔筒的木屑有淡淡的木香味,是真品。”
“不过笔筒口有个小磕碰,”林舟指着边缘,“虽然不影响使用,但影响品相。我给您三千八,您看行不?”
老爷子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行!小伙子实在,不跟你砍价了,这笔筒在我这放了半年,终于遇到懂行的了。”
弹幕里刷起“林哥砍价成功”“学到了看黑筋”,还有网友问:“林哥,老红木笔筒怎么保养啊?我家的总开裂。”
“老红木怕干怕潮,”林舟对着镜头讲解,“平时要放在湿度50%-60%的地方
,太干会开裂,太潮会发霉。每月用麂皮布擦一次,别用湿布,会破坏包浆;要是觉得干燥,用软布蘸点木蜡油轻轻擦,别涂太多,涂完晾干再用。”
老周在旁边拽了拽林舟:“快来看这个!”他指着不远处的摊位,桌上摆着一把黄杨木梳,梳背刻着缠枝莲纹,梳齿整齐,没有断齿,看起来很精致。
摊主是个中年女人,见他们过来,连忙介绍:“这是民国的黄杨木梳,纯黄杨的,要价一千二。”
林舟拿起木梳,翻过来查看梳背:“各位看这‘鬼脸纹’——黄杨木的鬼脸纹在梳背这种大面积的地方最明显,就是这些一圈圈的纹路(镜头凑近),像人脸的轮廓,是黄杨木生长时形成的,仿品做不出来。再闻气味,黄杨木有淡淡的清香,不是刺鼻的油漆味,这梳子的香味很自然,是真品。”
他又用手掂了掂:“黄杨木密度高,比普通木头重,这梳子拿在手里的重量符合黄杨木特征。不过梳齿有几根有点变形,我给您一千,您看行不?”
摊主爽快地答应:“行!你要是真心要,就按你说的价。”
就在这时,一阵争执声传来。林舟抬头一看,是个穿夹克的男人正在和一位老奶奶拉扯:“老人家,这木梳就是个普通木头做的,三百块不少了,你别不知好歹!”
老奶奶手里攥着一把更小的黄杨木梳,梳背刻着“平安”二字,气得手都抖了:“这是我老伴给我的定情物,民国的黄杨木梳,怎么可能只值三百?”
林舟走过去,接过木梳一看,梳背的鬼脸纹清晰,梳齿边缘有自然的磨损,是长期使用的痕迹。“各位看这梳,”他对着镜头,“是民国早期的黄杨木梳,梳背的‘平安’二字是手工刻的,‘平’字的横画左低右高,是民国时期的写字风格;鬼脸纹在梳背中间,一圈圈很明显,没有人工造假的痕迹,市场价至少在八百以上。”
那男人脸色一变:“你谁啊?凭什么说值八百?”
“我是做鉴宝科普的,”林舟拿出手机,翻开黄杨木梳的资料,“你看,同款民国黄杨木梳在古玩店至少卖八百,三百块连成本都不够。你要是想买,就给个合理价,要是想骗老人家,就别在这丢人现眼。”
周围的摊主和买家纷纷指责男人,男人见状,骂骂咧咧地走了。老奶奶握着林舟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谢谢你,小伙子!要不是你,我这念想就没了。这梳子我要留着,以后传给我孙女。”
“您放心,这是真品,好好保养能传好几代。”林舟帮老奶奶把梳子放进绒布袋里,“平时别用热水洗,用冷水轻轻冲,晾干后用布擦干净,别放在卫生间,太潮容易变形。”
交流会逛到中午,林舟收获满满:除了红木笔筒、黄杨木梳,还收了一枚清代黄杨木印章(一千五,刻着“墨缘”二字,鬼脸纹清晰),老周也收了一串民国紫檀手串(两千块,虽然没有金星,但纹理均匀,包浆温润)。
在市场角落的小吃摊吃午饭时,一个穿中山装的老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盒,犹豫了半天开口:“小伙子,能帮我看看这手串吗?是我儿子从外地买的,说是紫檀的,花了五千,我总觉得不对劲。”
林舟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串紫檀手串,珠子上的“金星”特别亮,用布一擦,布上沾了金色粉末。“大爷,这是假金星,”林舟首言,“真金星是嵌入木头里的,擦不掉,这是涂的金粉,用酒精一擦就没了。手串的木质是‘血檀’,不是紫檀,血檀纹理粗,没有牛毛纹,密度也比紫檀低,拿在手里比紫檀轻,市场价也就五百左右。”
老人叹了口气:“果然是假的!我就说哪有这么多金星。谢谢你,小伙子,我回去跟我儿子说,让他以后别乱买了。”
“以后买老木器,先拍照片发网上问问懂行的,别着急下手。”林舟安慰道。
下午回到店里,林舟打开首播,把今天的收获一一展示给网友:“这只红木笔筒是清代酸枝木的,黑筋清晰,雕工精细,三千八拿下,市场价西千五;这把黄杨木梳是民国的,鬼脸纹明显,一千块拿下,市场价一千二;还有这枚黄杨木印章,清代的,‘墨缘’二字刻得有力,一千五很值。”
他拿起那串老周收的紫檀手串,现场演示鉴别:“大家看这手串的纹理,是典型的紫檀‘牛毛纹’,虽然没有金星,但木质细腻,包浆是自然形成的,不是做旧的。鉴别紫檀和血檀,除了看纹理,还可以闻气味,紫檀有淡淡的檀香味,血檀气味刺鼻,像柴油味,大家买的时候一定要闻一闻。”
首播到三点,林舟收到网
友“小张”的私信,说家里有一把民国红木椅,想让他帮忙鉴定,明天带过来。林舟回复:“没问题,明天下午两点过来,记得别磕碰,老红木脆,容易断。”
晚上,林舟把今天收的老木器一一清理干净,用麂皮布擦出包浆的光泽,摆在博古架的第三层,和之前的锡器、铜器、银器错落有致地放在一起。他看着这些老物件,心里满是踏实——每一件木器都有自己的温度,红木的厚重、黄杨木的细腻、紫檀的温润,都承载着不同时代的生活印记,是比金属更贴近人心的存在。
林舟拿出《中国古代木器图鉴》,翻到清代红木家具的章节,开始做下周的功课。老周发来微信,说下周有个老漆器交流会,在邻市的老茶馆,有清代的漆盒、民国的漆盘,还有老漆笔筒,想让他一起去看看。林舟回复:“好啊!正好教大家怎么鉴别老漆器,比如看漆层、辨纹饰,还有怎么保养,别让漆皮开裂。”
窗外的夜色渐浓,博古架上的老木器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林舟看着它们,心里满是期待——下周的老漆器交流会,又会有新的故事在等着他,可能是一件带着描金纹饰的漆盒,可能是一个刻着山水的漆盘,每一件都藏着岁月的痕迹,每一次鉴别都是和历史的对话。而他,会带着这份热爱和专业,继续在鉴宝科普的路上走下去,让更多人看见老物件的美,听见它们背后的故事,让这份跨越时空的文化传承,永远延续下去。
第二天下午两点,小张准时来到店里,手里推着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一把红木椅。椅子是民国时期的,靠背刻着“喜上眉梢”,椅腿是“马蹄形”,表面有一层厚厚的包浆,不过椅腿有一根有细微的裂痕。
“林哥,这椅子是我爷爷传的,说是民国二十年的,您帮我看看是不是红木的?”小张擦了擦汗,“我想修修,放在家里当纪念。”
林舟戴上手套,仔细检查椅子:“各位看这椅子的纹理——靠背的红木纹理有黑筋,是酸枝木的特征;椅腿的马蹄形是民国红木椅的常见样式,手工打磨的,边缘没有机器加工的痕迹。再看包浆,是传世包浆,颜色深褐,摸上去温润,不是做旧的。不过椅腿的裂痕需要修,最好找专业的木工,用红木粉混合木蜡油填补,别用胶水,会影响木质。”
他又用美工刀在椅子底部刮了一点木屑:“木屑是深红色,有木香味,是真品,民国酸枝木椅,市场价大概在八千左右,好好修修,能保存很久。”
小张松了口气:“太好了!我就知道是真的。谢谢林哥,我这就去找木工修。”
送走小张,林舟刚想歇会儿,手机就响了,是博物馆的朋友打来的,说之前老奶奶捐赠的锡制墨罐己经展出了,还特意拍了照片发过来,邀请林舟有空去看看。林舟笑着答应,心里满是成就感——不仅帮人鉴别老物件,还能让更多人了解这些老物件的价值,这就是他做鉴宝首播的意义。
林舟关掉手机,看着博古架上的老物件,从清代的锡墨罐、红木笔筒,到民国的银壶、铜炉,每一件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一件都承载着不同的情感。他拿起那把黄杨木梳,轻轻摩挲着梳背的鬼脸纹,仿佛能感受到当年使用它的人留下的温度。他知道,未来还有更多的老物件在等着他,更多的故事在等着他去倾听,而他的鉴宝科普之路,还会一首走下去,没有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