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页)
见他出来,囧囧懒洋洋地喵叫了声,它压着那道八字眉看过来,仿佛是:好不容易回家怎么还不去陪老婆睡觉的眼神。
“陪不了。”
靳砚南把毛巾搭在肩上,走过去搓了下它的猫头,而后自嘲一笑,“你妈太有能耐了。”-
靳家老宅东侧院。
沈书玉握着手机站在窗前,静听沈氨在电话里喋喋不休的谩骂和告状。
“行了,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沈书玉的脸色变得讳莫如深。
“书玉。”靳湛从浴室出来。
沈书玉转过身,一袭薄纱旗袍衬得身段妙曼有致,唇边挂起数年如一日的温柔笑容。
“洗好啦,安神茶已经给你泡好了。”
靳湛往桌前那张银杏木竹摇椅上坐下,端起安神茶抿了抿。
除了沈书玉,无人知晓他有失眠的毛病。
自霍歆去世那年开始,他唯有靠着老中医开的安神茶才可以入眠。
沈书玉往靳湛身旁站着,抬手为他推拿太阳穴。
“对了,砚南结婚也有段日子了,怎么不见他带着闻家姑娘回家来,按规矩,也该回来看看老爷子和老太太。”
靳湛闭着眼睛靠在躺椅上,“这是老太太特许的,说让他们小两口且过过自己的日子。”
沈书玉顿了顿,“话是这么说,可要是让外头人知道了,还以为砚南是不太满意闻家姑娘,这才不带回来呢。”
靳湛淡哼了声,“你忘了他在婚礼上黑着脸了,他本来就不满意。”
靳湛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总是关心他,他却不肯承你的心意。”
沈书玉莞尔,“这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只不过,听说前儿晚上,他和我三弟闹了场误会……”-
一早。
闻梨从床上醒来,迷迷糊糊揉着眼睛。
算不上醉得很厉害入睡,微醺,所以这会儿脑袋不太疼,不过也沉甸甸的。
进到浴室,闻梨站在镜前刷牙,眼神下瞥看了眼自己的嘴唇。
怎么好像有点肿。
是薄荷味牙膏太辣了吗?
洗漱完,闻梨换了衣服下楼。
给囧囧拆了罐头,它却不吃,而是走到大门口鞋柜下,用爪子去扒拉靳砚南的拖鞋。
闻梨盯看片刻,难以置信:“你爸的拖鞋能有我新买的猫粮好吃?”
囧囧:“……喵。”
“嘀嘀嘀——”
密码锁大门忽然被推开。
而此时此刻,闻梨正蹲在地上,双手趴伏,作势去偷袭囧囧尾巴的姿势。
听见声响,她抬起头,不巧今天的上衣是件弧形衣领的宽t,这般姿势下两汪雪柔白嫩若隐若现。
靳砚南眸色微黯,“还不起来?”
闻梨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立时惊呼一声,连忙压着衣领爬起来,背过身站着。
看她缩起脑袋,藏在黑发下的一对耳朵都红了,靳砚南轻笑了声,迈步上前。
听见脚步声靠近,闻梨一脸戒备回过头,“你想干嘛?”
靳砚南在她面前站定,把手里的保温袋提到她眼前亮个相。
他目光淡若,“客厅呢,我能干嘛?”
客厅怎么了,车里你都变态过。
闻梨暗暗腹诽。
不过——他手上貌似是江南斋的芋粥,她喜欢吃的早餐。
“……”
餐厅正对着南向的窗,晨光照进来是好看的淡橘调。
瞧着一室挺温馨,实则不然,除了碗筷偶尔的碰撞声,餐桌上异常安静。
闻梨低头喝粥,若有所思。
靳砚南喝着咖啡,目光偶尔落定在她身上。
“奶奶让我们中午回老宅吃饭。”他道。
闻梨顿了顿,点头。
“你不想去也行。”
老宅规矩多,她未必耐得住。
“没有啊,我可以去。”
闻梨停下进食,一脸诚恳道。
昨晚妈妈给她发微信,说闻氏和恒亚的官司已经在打,靳砚南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当初他逼她嫁他时说过,他手上的筹码多,闻家会成为最大赢家,他在履行着。
即便他们冷战一场,他也没有不顾闻家。
联姻夫妻自当互惠互利,因此即便靳家老宅是个龙潭虎穴,她也愿意去。
不管关起门来怎么闹,对外,他们已经是一个整体,况且她身后还代表着闻家,沉甸甸的责任压在她肩上。
“你放心,我会尽量做好靳太太的身份,不会给你丢脸的。”
“是不会给我丢脸,还是不会给靳先生丢脸。”
闻梨温吞地啊了声,“不都…是你吗?”
靳砚南没说话,神色淡了下来。
“……”
一时又陷入安静。
冷战后的尴尬感似乎发酵了。
闻梨摸不着头脑,吃过早餐,她干脆就进了舞蹈房。
今天要录的舞曲调子偏悠扬高昂,意思就是音量不小。
想了想,她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免得吵到才刚愿意回家的脾气依旧捉摸不定的房东大少爷。
靳砚南去厨房咖啡续杯出来的功夫,舞蹈房的门已经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
有的人昨晚还说要吃他,转眼就给他吃闭门羹,跳舞都不让他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梨:?谁要吃谁请问
第15章吻唇心
“第几杯了,当水喝呢?”
浮光声色夜,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弥漫在包厢里。
靳砚南坐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喝,诡谲暗灯拢着那张桀骜冷戾的脸。
傅景深跷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一双桃花眼玩味上挑,“我还以为闻梨第一晚就会把你赶出家门,能挺到第三天也不错了。”
靳砚南冷冷睇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说了。”
傅景深忍着笑,做了个手拉嘴链的动作,充当起倒酒小弟给他倒酒并嚯嚯加冰块。
“靳少——”
这时包厢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年轻男人跌跌撞撞走了进来,浑身散发着一股萎靡的烟酒味,嘴里不停喊着:“靳少,休婚假都还能在这地儿见到你,我以为看岔了呢!”
沈氨往靳砚南身旁坐下,“是不是老婆不合心意?你早听我姐夫的娶林家的不就好了!”
沈氨旁边跟着进胡话呢,您见谅,见谅。”
沈氨一把推开他,“王滔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儿,老子怎么就说胡话了!”
“我跟靳少,我们那是——论起来,我沈氨还是他舅舅呢!”
这话一出,王滔神色一凛,暗道不好。
圈子里谁不知靳砚南与沈家不合,沈氨竟敢说出这种话!
沈氨最近被提拔风头正盛,几两黄汤下肚,早忘了自己原本是个什么东西。
沈氨朝外大喊:“陈四,把你这里的漂亮妞都请进来,陪陪我们新郎官!”
于是依次进来了几个女孩,个个清纯外表火辣身材。
女孩们看到座上是靳砚南,俱是眼前一亮,可却没人敢上前。
“一个个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们靳少倒酒!”
沈氨还在叫唤,王滔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沈少求您别说了!”
靳砚南不许女人随便近身的规矩谁人不知,去年就有个不知死活的,假装喝多了往他身上撞,投怀送抱。
喜欢装醉?
那就喝个够,装有什么意思,得真醉。
后来那女人喝到痛哭求饶,靳砚南才抬手让她走了。
沈氨眯着眼睛搭上靳砚南的肩膀,“靳少,要我说,你老婆漂亮是漂亮,就是太嫩,没味儿。”
沈氨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都是男人我懂,要是能满足得了你就不会出来了,她就是欠调-教。”
周遭忽然一静。
靳砚南的眼神顷刻冷得骇人,伸手抓起沈氨的脑袋直接摁进了桌上的冰桶里。
“啊——”
变故来得突然,一阵花容失色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靳总!”
王滔吓得站起身。
“紧张什么,你也想试试?”傅景深压着他的肩把他按回沙发上。
傅景深抬眸,一双桃花眼淡扫过去,“别怕,我们靳总从来不动手打女人,他的规矩是什么你们懂吗?”
都说傅家三少浪荡随性,实际上又哪里是好惹的,明明面含微笑,却令人不由心生畏惧。
女孩们瑟缩在一团,忙不迭点头。
沈氨还在不断挣扎,靳砚南只用单手遏制就令他求生不得。
脑袋被摁进冰桶的滋味可不好受,冷冽的冰水灌入鼻腔耳膜,胸腔呼吸窒-息。
王滔嘴角哆嗦着说:“靳总,求求您高抬贵手,再这样出去就得闹出人命了,您……您父亲那里也不好交代不是,我代沈少替您和靳太太道歉。”
靳砚南淡淡睨他一眼,不为所动,在沈氨的挣扎愈加虚弱时才提颈把他丢了过去。
“沈家把你放在这种废物身边,屈才了。”
王滔眼里闪过苦笑,依旧忙不迭赔礼道歉。
沈氨被酒精冲昏的头脑已经彻底清醒,那张肥硕的脸被冰水冻得通红肿胀,龟缩在桌角地毯上不停咳嗽。
想起自己刚才酒后的胡言,沈氨心里一阵后怕,看靳砚南的目光充满恐惧。
靳砚南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擦净手上被溅到的水珠。
他居高临下睨着沈氨,目光冷厉,嗓音淬冰,“滚。”
这是自沈氨进的唯一一句话,不对,是一个字。
沈家人从来都不配他多费口舌。
王滔赶紧扶起丢了魂的沈氨。
今晚的事很快会在圈子里传遍。
当着这么多人被狠下面子,沈氨这几天才刚立起来的脸面彻底丢尽。
但对方是靳砚南,他再愤恨也不敢当场发作,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夜深。
关掉吹风机开关,闻梨拿梳子梳顺头发,从浴室出来,关灯,往主卧大床上躺下。
她睡觉喜欢开一点窗帘,会有淡淡的月色斜映进来。
房间里很安静。
闻梨睁眼盯着天花板。
良久——
她坐起身,下到一楼。
囧囧也跟在她脚边。
漫无目的转了几圈,闻梨把客厅的大灯关了,线灯打开。
上楼,她重新躺回床上。
阖上眼,静静酝酿迟迟不来的睡意。
“然后呢?”桑宁咬着冰茶吸管身体前倾过来。
“没然后了,就这样,他反正两天没露面。”闻梨耸肩,语气平静陈述。
“那也真够刺激的了。”
桑宁由衷说:“你们能挺到第三天才吵架已经超过我的预估了,真的,我还以为第一天你就得掀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