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上一次见面是什么...(第3页)
“我承认,还有更坏更糟糕的人,和他们比起来,主教干净极了。但我还是选择第一个找他,因为,我需要一个人出来赎罪,打破教廷神圣的标签,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江济堂冷酷地说着自己的计划和安排。比起来,活着但有罪的主教,比死亡的主教有价值太多了。
“但比起成为罪人,主教似乎更希望成为‘被罪恶势力迫害的牺牲者,一个屈死的圣人’。我成全了他,杀了他,仅此而已。所以,你要报仇吗?”
“骗子。”
银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帕森斯一步上前。江济堂的手臂被握住,锁紧,他脸白得毫无血色,但路灯下看不清。
“我去过那里。”
那座被火焰焚烧过的庄园很平静,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从现场遗留痕迹看,萨米尔主教是从容地喝下放置了毒药的美酒,然后坐在位置上安静死去。
或许江济堂拿出了足以证明主教罪行的证据,所以他选择用死亡保全体面,但说到底这是主教的选择。
这可恶的斩首者确实可恨,但帕森斯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为什么故意激怒我?”
帕森斯看着从来都能从容不迫玩弄人心的反叛军首领。宿敌和挚友的身份融合让他的形象更加复杂不可捉摸。
这么迫不及待地划清界限吗?
还是又一次的玩弄人心?
银发骑士依旧守着最后一点坚持,他没有用尽全力,但他不知道眼前的人体质更弱于普通人,这样的力道已足够纤细的手臂断裂骨折。
江济堂绷紧了嘴唇,脸上不露一点。
两人都骄傲到不屑露出一丝脆弱和伤口。
时间停止的魔法在此刻变成了酷刑,手臂被捏断了,又在下一秒恢复,然后继续被折断。
江济堂几乎要适应了这个残酷的感觉,居然能笑出来:“这是你最真实的想法?所以,你是在为我找借口吗?”
帕森斯松开手,他试图找回自己的节奏:“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江济堂的手臂垂落下,他轻轻喘息着,复笑道:“真相就是我刻意接近你,真相是我们是敌非友,真相是我已化为灰烬,和那些过去一起。它已经落幕了,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但我必须知道真相,因为我涉及其中。”他不愿意相信那些过往只是一场欺骗,“你不想说是因为已经‘遗忘’,还是你从未信任我?”
“人性不可赌,我输得起,身后的跟随者输不起。”江济堂道。如果他抱着向日葵的手没有微微颤抖,他的确表现得冷静又漠然。
“伊尔曼,你并不信任我。”
“导师、朋友、下属,身边无一洁净,前半生活似笑话。承认我就要承认这一切,而我从不试探人心。”别傻了。
“你替我决定了一切,一切,包括最后,连质问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彻底消失。”
他们两个人用着最冷静的一张脸,以不给对方回答机会的语速吐出一句又一句‘不平’。
就像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也会为哪一种酒更好喝写上三页书信据理力争,但那种争辩不会藏着刀片。
“追根究底不是好习惯,成年人要学会装傻。如果我是你完美人生的唯一一次挫败,那么我说声抱歉。”但绝不改。
“不,不是挫败。”帕森斯忽然停下了毫无意义的对峙,“也并不完美。”
“帕森斯。”唤着他的名,江济堂又往前走一步,他走到帕森斯跟前,再近一步就会触碰。
他明明是微仰着头的,眼神里却藏着聛睨一切的强势:“我允许你杀我,此后万事都一笔勾销。但要杀我,就用被欺骗被辜负的理由,其他罪名我一概不认,因为……”
帕森斯被这双近乎黑的眼睛注视着,每个细胞都在战栗,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兴奋。
明明这个世界无法使用魔法的他只是个普通人,明明比自己矮了半个头,但被他目光锁定的时候,会看不见他身上所有的‘弱势’。
“因为,我是正确的。”
到此,这场无声的战斗已经落幕,赢家一目了然。
江济堂吃死了帕森斯正直的本性,他绝不会在这样的法治社会动手杀人,而且他也找不到理由。
除非他承认自己被骗,被辜负。
但帕森斯不会承认,他只允许自己成为坚韧正直攻无不克的剑,不能有这样软弱的一面。
两个人能长期上半句另一人就猜到下半句,可见是有些相似特质的。所以江济堂的想法帕森斯也猜到了,可……
可就是江济堂计算的那样,他不会在这里,以自己都不认可的理由为理由动手。
帕森斯回忆起与自己一直书信往来的‘尼奥国大公伊尔曼’。
那是个体弱多病极少出门的年轻公爵,年幼时继承爵位,却能将领地治理成最强大富有的大公领,领地上的民夫都以这位领主为荣,连国王都会嫉妒他拥有的民心。
他会许多乐器,编过有名的舞剧,还是知名学者,对龙族铭文和精灵族木纹都有深入了解,擅长翻译远古魔法语言。但这样天资聪慧的人偏偏体弱多病又没有魔法天赋,大家都很为他可惜。
没有任何人想到,深居简出的学者是反叛军的首领。他哪里是没天赋,他简直强的可怕。
所以从一开始,他认识的就不是完全的伊尔曼。
甚至都不是真正的伊尔曼。
帕森斯忽有所悟,他低头看向江济堂,就像浑身锋芒的宝剑因对上势均力敌的对手而发出嗡鸣。
这种久违了的血液沸腾的感觉……
他找到了接下来的目标。
“一笔勾销?我们之间永远无法一笔勾销。伊尔曼,你不会永远都是对的。我会看着你,看清你真正的样子。”
他会将这狡猾的狐狸看得清清楚楚,包括他知道的和他不知道的。
帕森斯不知道看清了会如何,但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被动的样子。
江济堂看着他,看了很久,他忽然笑了。
“为什么一定要追过来?你主动进入了蜘蛛的巢穴亲爱的。”而蜘蛛从不放弃到手的猎物。
“不要尝试离开,我不会再一次看着你不告而别。”帕森斯认真地说着自己的决定。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帕森斯?’
‘我都已经选择放过你了。’
江济堂的眼睛颜色变得越加深邃,但他用笑容掩盖一切:“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无法一笔勾销。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能看清我。”
帕森斯走了,只留下一个联络号码。
江济堂回到家中,他哼着歌将向日葵插入长颈的透明酒瓶,又在酒瓶颈口打了个黄色蝴蝶结,还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一脸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影响。
“主人,您不担心吗?”黄金眼小声问。
江济堂没有回答,他的嘴角微微上钩。
说起来,帕森斯以前可从未表露过奏乐这方面的天赋,不知道是不会,还是没有机会展示。他倾向于帕森斯不会。
所以为了引他出来专门练习了这一首第一次见面时的曲子?
“这一次你还是会输,亲爱的光明之子。”
一会儿小提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左邻右舍悄悄打开窗听着:“今天的琴声很快乐呀,小江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天上的月亮悄悄眨了下眼睛。
嘘,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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