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未寄出的第七封信》(第2页)

 「林姐?」实习生惊慌地后退半步。顾沉皱眉挡在她身前,语气像隔了层冰:「跟踪我?」林晚张了张嘴,胃部突然翻涌起剧痛。她踉跄着扶住墙,瞥见顾沉下意识伸出的手,却在触及她衣袖前硬生生转向了实习生肩头。 

 化疗室惨白的灯光下,林晚数着输液管里的气泡。护士第三次调整止疼泵时,她终于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能不能陪我做次胃镜?」她盯着天花板裂缝,想起二十岁生日那夜急性阑尾炎,顾沉抱着她狂奔三条街,手术同意书签字时手抖得握不住笔。 

 听筒里传来瓷器碰撞声,女声娇笑着问要不要加糖。顾沉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在开会。」忙音响起时,林晚慢慢蜷成虾米状。止痛泵发出警报,她却觉得这样更好——至少身体的痛能盖过心口撕裂般的疼。 

 初雪那日,林晚裹着顾沉的旧围巾来到老宅。樟木箱底压着他们高中时的交换日记,泛黄纸页上少年的字迹力透纸背:「今天林晚被数学老师骂哭,我往他保温杯里倒了半瓶风油精。」眼泪晕开墨迹时,门锁突然转动。 

 「你怎么在这?」顾沉面色铁青地夺过日记本。林晚看着他身后妆容精致的女孩,突然笑了。多像当年的自己啊,马尾辫,白球鞋,眼里盛着全世界的星光。她伸手想抚平顾沉衣领的褶皱,却被他侧身躲开。 

 「军牌很适合她。」林晚转身的瞬间,鲜血从嘴角溢出来。她死死咬住舌尖,在漫天大雪里走得像个蹒跚的影子。身后传来女孩的惊呼:「她流血了!」顾沉的脚步声在雪地里顿住,最终朝着相反方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