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毒刃》

暮色如血,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破碎的呜咽。我攥着浸透毒液的银簪跪在太子寝殿外,青砖缝隙里渗出的寒意沿着膝盖蔓延至心口。三个月前被师父扔进东宫时,他枯槁的手指掐着我的喉咙冷笑:"要么提着宇文珩的人头回来,要么看着你阿娘在蛇窟里断气。"

 我至今记得那日太子执剑抵在我喉间的眼神。他披着玄色寝衣赤足追出十丈,剑锋割破我耳垂时却蓦然停滞。月光下他瞳仁里翻涌着某种浓烈的情绪,像深潭里挣扎的囚徒终于窥见浮木:"你腕间的朱砂痣...可是幼时被炭火烫伤?"

 后来我才知道,十二年前邙山围场那场大火里,有个小宫女曾用襦裙裹住坠马的皇子滚下山崖。他寻了那抹朱砂印整整七年,却在登基前夜发现,我竟是敌国埋在他枕边的毒刃。

 "殿下,药熬好了。"我垂首将白玉碗捧过头顶,袖中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幽蓝。他批阅奏折的朱笔顿了顿,忽然伸手抚上我发间歪斜的玉簪:"说过多少次,绾发该用螺钿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