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脊椎上开不出玫瑰》(第3页)

 十年后在电视上看到沈秋明获得终身成就奖的新闻时,我的轮椅已经转向都困难。记者问起他标志性的银河色染发剂,他摸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轻笑:"这是我太太的专属秘密。"镜头扫过观众席,江月戴着雾霾蓝美甲的手正在鼓掌。

 我低头看着自己蜷曲如枯枝的手指,茶几上摆着今早护工带来的新染发剂。深蓝管身上印着"星河流光"的字样,成分表里明明白白写着会导致脊髓神经损伤的化学物质。电视里沈秋明在说颁奖词:"要感谢当年不辞而别的学徒,她留下的染膏笔记..."

 护工惊呼着冲进来时,染发剂已经空了大半。剧烈的抽搐中,我仿佛又回到那个飘着雪松香的午后。二十六岁的沈秋明握着我的手教调色,睫毛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金粉。而此刻我喉咙里泛起的铁锈味,终于盖过了记忆里染发剂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