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婚(第2页)

 她顿时感动的痛哭流涕起来。

 “我愿意!”她拽着林东的胳膊往起拉,红棉袄的衣角扫过梨花瓣,沾了满身的香,“你当我傻啊,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嫁?”

 围观的人炸开了锅。

 王老五的老伴举着馍馍喊:“快给新人撒喜糖!我家二柱子早等着当花童了!”

 林晓丽抱着徐苗苗的腿,仰着小脸喊“嫂子”,羊角辫上的塑料蝴蝶跟着蹦跶。

 大黄叼着林东的裤腿往堂屋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连趴在墙头看热闹的小山魈都拍着爪子,发出“吱吱”的欢叫。

 刘桂兰拉着徐苗苗母亲的手,两个老太太的眼泪把蓝布褂子都洇湿了。

 “就定在四月初八吧,”徐母抹着眼睛笑,“那天是苗苗的生日,日子吉利。”

 她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对银镯子,“这是我嫁过来时带的,现在传给苗苗。”

 “好!”

 众人都洋溢着笑容,当天下午,林东的母亲便决定邀请全村人吃饭,可是却唯独少了个林老三。

 而暮色漫进红砖墙时,林东才发现院墙外蹲着个黑影。

 是村西的林老三,正盯着二楼亮灯的窗户,手里的旱烟锅在石头上磕得邦邦响:“凭啥他林东能住洋楼开汽车?不定是发了啥昧心财……”

 林东假装没听见,转身给徐苗苗搬来板凳,指着露台外的星空:“等楼盖好,咱在三楼搭个观星台,能看见长白山的雪顶。”

 徐苗苗靠着他的肩膀,手指划过他掌心的枪茧,那里还留着狙击时磨出的硬茧——她知道,这座楼的每块砖、每片瓦,都是用血汗换来的安稳。

 几天后,林东正给葡萄架搭竹竿。

 这葡萄是托白斩从市里带来的,在北方根本没有,惹得半个村的人都来看新鲜。

 刘桂兰在厨房蒸着黏豆包,蒸汽从木窗缝钻出来,混着院里的槐花香,飘出半里地。

 “哥,林三叔在村口骂你呢。”林晓丽跑进来,手里攥着块没吃完的糖,“说你藏了白虎和山魈,要去县里举报你。”

 林东的手顿了顿,竹竿“啪”地掉在地上。

 他知道林老三心里不平衡——去年冬天,林老三想借他的北京212去镇上拉货,被他以“部队配车不外借”为由拒绝了,从此见了面就没好脸色。

 徐苗苗擦着刚买的电视机——14寸的熊猫牌,是用卖紫貂皮的钱换的,屏幕上正放着黑白的影像。

 “别理他,”她握住林东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着他的不安,“咱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谁知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

 刘青山穿着警服,车把上挂着个牛皮纸信封,盖着县信访办的红章。

 “有人把你告了,”他把信封拍在石桌上,信纸哗啦啦抖开,“说你私藏保护动物,非法占地盖楼,连你那辆北京212都被说成是偷的。”

 林东扫了眼信上的字迹,撇撇嘴——林老三那歪歪扭扭的“林”字,他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徐苗苗的手指捏紧了衣角,眼圈泛红:“那大白和小白怎么办?它们会不会被……”

 “别怕。”

 林东按住她的肩膀,刚要说话,就见村口扬起阵尘土,一辆绿色吉普车“嘎吱”停在院门口。

 车门打开,下来个穿中山装的年轻人,皮鞋擦得锃亮,正是炼钢厂的厂长——他爹是市里管工业的领导,上次处理李二虎余党时打过交道。

 “林东同志!”炼钢厂的厂长举着个红皮本子大步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戴眼镜的干部,“市里头听说你保护了不少珍稀动物,特来考察!”

 他把红皮本子翻开,里面是张规划图,“这是市里拟的动物园方案,就建在村东头的荒坡上,专门养像大白这样的保护动物。”

 “动物园?”王老五的老伴凑上前,指着图上的虎山和猴山,“是跟画报上似的,能买票参观?”

 “不光能参观,”炼钢厂的厂长指着图上的“生态养殖区”,“还能搞科普教育,市里拨款,县里派兽医,门票收入归村里,算集体经济。”

 他拍着林东的肩膀笑,“到时候请你当名誉园长,给游客讲讲你救白化虎的故事。”

 围观的人瞬间炸了锅。

 林老三挤在人堆里,脸涨得通红——他没想到举报信不仅没整垮林东,反倒给村里招来这么大的好事。

 有个老汉拽着炼钢厂的厂长的胳膊问:“那山魈能搬进去不?我家孙子老念叨想看‘红脸猴子’。”

 炼钢厂的厂长指着图上的“灵长类馆”:“专门给它们盖了仿野生环境的馆舍,带攀岩墙和恒温池,比山里还舒服。”

 他从包里掏出本《野生动物保护法》,给围观的人念,“以后这些动物都是国家财产,受法律保护,谁伤害它们,就得蹲大牢。”

 刘青山趁机掏出北京212的手续:“这车是金杯赛的合法奖品,牌照、行驶证齐全,不信你们看县车管所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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