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万界革命无处安放的三心二意

第三十五章 塌顿被遁(第2页)

 

没有署名。但蹋顿知道是谁!那个裹在貂裘里、脸色苍白如鬼的病秧子!那个银甲白袍、枪出如龙的杀神!还有他们麾下那三千匹来自地狱的白马!

 

“啊——!”蹋顿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疯狂地撕扯着手中的告示,碎片如同败絮般被凛冽的寒风卷起,抛向冰冷浑浊的贝加尔湖。

 

“公孙瓒!赵云!戏志才!”蹋顿对着南方故土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咆哮,声音在寒风中显得凄厉而绝望,“此仇不共戴天!我蹋顿在此立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终有一日…终有一日…”

 

狠毒的誓言尚未说完,便被一阵更猛烈的寒风噎回了喉咙。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了腰,咳得撕心裂肺。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刮擦着他的喉咙和肺部。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南方,那里只有灰暗的天幕和望不到尽头的、属于汉人的土地。他知道,这誓言,在这北海的寒风里,显得多么空洞和无力。回去?那支白色的幽灵骑兵,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断绝了他所有的希望。

 

老萨满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滚烫的泪水,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向更遥远的西方,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怆和一丝认命的麻木:“单于…汉人的刀锋…指向了北海…这里…也非久留之地了。长生天的旨意…或许…更西边…更遥远的太阳落下的地方…才有…我们最后的草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消散在呼啸的寒风中。


蹋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深入骨髓的绝望。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不再看南方。目光投向老萨满手指的方向——那西方铅灰色的、仿佛没有尽头的苍穹与荒原。那里有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身后是冰冷的贝加尔湖和汉人追命的告示,前方,是未知的、吉凶未卜的绝路。他像一尊瞬间被风化的石雕,僵立在刺骨的寒风里,只有眼中那点不肯熄灭的、混杂着仇恨与茫然的光,证明他还活着。

 

右北平郡,太守府温暖的议事厅内。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北地深秋的寒意。公孙瓒一身锦袍,志得意满地踞坐主位,面前几案上摊开着一幅巨大的北疆舆图。图上,代表辽东郡、右北平郡、辽西属国、辽东属国的区域,已被朱砂鲜明地圈画出来,而代表素利、弥加、丘力居、蹋顿等强大部落的狼头、鹰隼标记,则被粗暴地涂抹掉,一条条象征其仓惶逃窜路线的虚线,最终都汇聚指向地图最北端那片代表贝加尔湖的蓝色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