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玉皇大帝张兴东爸爸张二牛与母亲沈明英之间的爱情(第2页)
“你看,这不是写得挺好?”她松开手,笑着说,“多练练就会了。”
从那以后,张二牛每天都去夜校。沈明英给他留了个离供桌最近的位置,方便他请教。他学得慢,一个“东”字写了半个月,总是把中间的竖钩写成斜的。沈明英就打趣他:“你这‘东’字是被风吹歪了?”
他红着脸挠头:“俺笨。”
“不笨,就是没找着窍门。”她蹲下来,在他手心写了个“东”字,“记住这感觉,心里想着太阳从东边出来,那钩就得往上挑,像太阳要升起来。”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掌心,痒痒的,像有麦芒在跳。张二牛把这个“东”字刻在了心里,也把她指尖的温度刻在了心里。
有天晚上下大雨,夜校没人去,张二牛却披着蓑衣来了。沈明英正收拾东西准备走,看见他吓了一跳:“这么大的雨,你咋来了?”
“俺想让你教俺写‘英’字。”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烤得金黄的玉米饼,“俺娘烙的,给你。”
沈明英的脸在马灯下红了,接过玉米饼,掰了一半给他:“一起吃。”
两人坐在供桌前,就着雨声啃玉米饼。沈明英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个“英”字:“草字头,一样,活出个人样来。”
“你本来就出众。”张二牛脱口而出,说完又恨不得咬掉舌头。
沈明英低下头,用树枝在“英”字旁边画了个小太阳,轻声说:“你也挺好的,老实,心善。”
雨声淅淅沥沥的,马灯的光晕里飘着玉米饼的香味。张二牛看着地上的“英”字和小太阳,突然觉得,这破庙里的夜晚,比部队里最暖和的营房还让人踏实。
第三章红绳与布鞋
冬天来得猝不及防,第一场雪就下了半尺厚。张二牛的腿伤在阴雨天总疼,沈明英看在眼里,托人从镇上带了瓶红花油,趁没人的时候塞给他:“每晚揉揉,能好些。”
“俺不咋疼。”他嘴硬,心里却暖烘烘的。
“别硬撑着。”她瞪了他一眼,转身从布包里拿出双布鞋,“俺给俺爹做的,做肥了,你试试合脚不?”
那是双黑布鞋,针脚密密的,鞋底纳着“平安”两个字,鞋帮里还絮了棉花,看着就暖和。张二牛的脚比沈木匠的大,可他还是硬说合脚,把鞋揣在怀里,像揣着个小火炉。
其实他知道,这鞋就是给她做的。前几天他听见妇女们说,沈明英熬夜纳鞋底,油灯都点到后半夜。
过年的时候,队长给沈明英提亲,是邻村的铁匠,人老实,还有门手艺。沈明英没答应,只说想再等等。张二牛听说这事,心里像被雪冻住了,好几天没睡好。
大年初三,他揣着娘留给他的银镯子,一瘸一拐地去了沈明英家。她正在院子里扫雪,头上裹着块红围巾,看见他来了,手里的扫帚顿了一下:“二牛?你咋来了?”
“明英,”他把银镯子掏出来,手心全是汗,镯子上的花纹被磨得发亮,“俺娘说,这是给俺媳妇的。俺知道俺腿不好,也没啥大本事,就会种庄稼,会修农具。可俺能对你好,能让你吃饱穿暖,能……”
“你别说了。”沈明英打断他,脸颊红扑扑的,从兜里掏出根红头绳,往他手腕上一系,“俺娘说,红绳系手腕,能拴住好日子。”
红头绳在他黝黑的手腕上格外显眼,像道跳动的火苗。张二牛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咧开嘴笑得露出白牙:“那……俺这就算求成了?”
沈明英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银镯子,戴在自己手腕上,镯子碰着骨头,发出清脆的响:“以后夜校还得你去,俺教你认字,你得学到能给俺写情书。”
“哎!”张二牛使劲点头,心里的雪一下子化了,淌成了热乎的水。
他们的婚事办得简单,就在队里的仓库摆了两桌酒,一碗红烧肉,一碟炒花生,就算是喜宴了。沈明英穿着红棉袄,头上盖着红盖头,盖头是她自己绣的,上面有两只戏水的鸳鸯,针脚有点歪,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晚上闹洞房的人走了,张二牛掀开盖头,看见沈明英红着脸坐在炕沿上,银镯子在灯光下闪着光。“你咋不说话?”她抬头看他,眼里像落了星星。
“俺不知道说啥。”他挠挠头,“就是觉得……像在梦里。”
沈明英笑了,往他身边挪了挪:“不是梦,以后俺就是你媳妇了。”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个布包,里面是本新本子,“这是俺爹给俺的,以后你学写字,就往这上面写,等写满了,就算给俺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