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云雷电草原蓝天野

带着温度的神魂之力(第2页)

梁平跪在斑驳的竹榻前,指尖悬在小虎子渗血的伤口上方,迟迟不敢落下。少年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脉络游走,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撕扯他的心脏。他颤抖着用湿布擦拭儿子苍白的脸颊,恍惚间又回到了小虎子牙牙学语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样,笨拙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襁褓里的孩子。

“爹,哥他……”阿英攥着碎裂的玉笛残片,声音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梁平只是摇了摇头,喉间像被塞进团浸透血的棉花。雷光在他掌心明灭不定,却始终不敢贸然注入小虎子体内——魔气与神雷的冲突已将少年的经脉搅得千疮百孔,任何外力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撞碎了凝滞的死寂。浑身是血的阿豹撞开半掩的柴门,腰间插着的短刀还在往下滴着黑血。他扑通一声跪在梁平面前,额角重重磕在青砖上:“梁组长!我知道怎么救虎哥!”

梁平猛地转身,雷霆在眼底炸开:“是你!”他想起三日前追踪的魔气痕迹,想起小虎子昏迷前攥着的半块染血玉佩——那分明是阿豹儿时的贴身之物。阿豹的肩膀剧烈颤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诡异的青色纹路:“是我对不住他……那些巫师用我的血为引,一步一步将虎哥的神力拖进深渊……可我从没想过会害成这样!”

阿豹的声音突然崩溃成呜咽:“他们说只要我配合,就治好我娘的病……等我反应过来,族人已经……”他猛地撕开左胸皮肤,露出跳动的心脏——那心脏泛着奇异的莹白光晕,每一次搏动都溢出治愈之力:“这是我们家族的传承,能净化魔气!只求虎哥醒来后,能让我亲手杀了那些畜生,给我爹娘报仇!”

梁平的瞳孔骤然收缩。雷光在他指尖缠绕成锁链,却在触及阿豹咽喉的瞬间消散成星点。他望向榻上昏迷的小虎子,又看向阿豹眼底疯狂的赎罪之光,终于咬牙攥住对方手腕:“若你敢有半分异动——”

“我这条命,本就是虎哥给的。”阿豹将染血的额头抵在小虎子掌心,青光顺着接触点缓缓蔓延,“梁组长,动手吧。”

梁平深吸一口气,银白长发无风自动,掌心雷光小心翼翼地探入阿豹与小虎子接触的脉络之间。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少年体内相遇,治愈的青光与暴虐的魔气绞杀,激起一阵剧烈的震颤。小虎子苍白的面容突然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喉间溢出痛苦的闷哼。

“稳住!”梁平大喝一声,雷霆之力如潮水般涌入,试图在魔气肆虐的经脉中开辟出一条通道。阿豹额头上青筋暴起,嘴角溢出鲜血,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他的心脏跳动愈发急促,青光如涓涓细流,顺着破损的经脉,一寸寸吞噬着盘踞的魔气。

阿英握紧双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哥哥痛苦挣扎的模样,又望着阿豹决绝的神情,终于将祖传的玉笛残片紧紧攥在胸口,将剩余的灵力注入笛声。悠扬而坚定的音符在屋内盘旋,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救治注入一丝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小虎子体内的魔气终于被尽数驱散。阿豹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虎哥...虎哥他...”话未说完,便晕死过去。梁平探了探儿子的脉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雷光也渐渐消散。

“爹,他...”阿英望着昏迷的阿豹,欲言又止。梁平轻轻叹了口气:“等虎儿醒来,让他自己做决定吧。”他抱起虚弱的小虎子,走向里屋,“现在,先让他们好好休息。”

夜幕降临,梁平坐在门槛上,望着天边的残月。雷光在指尖若隐若现,心中的杀意却愈发浓烈。那些夺走儿子神力、屠戮阿豹族人的邪恶巫师,他绝不会放过。小虎子醒来的那一刻,便是复仇的开始。

月光如霜,铺满梁平家残破的院落。梁平守在小虎子床前,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儿子眉骨——那里有道新添的伤疤,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刺得他眼眶发疼。记忆如潮水翻涌,他想起小虎子幼时总爱趴在他膝头,用清亮的嗓音追问娘亲去了哪里;想起少年第一次展现神力时眼中的骄傲,那时的小虎子还不知,这股力量会成为将他拖入深渊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