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温度的神魂之力(第3页)
三日后,小虎子的睫毛终于颤动。他缓缓睁开眼,猩红瞳孔里残留的魔性尚未褪尽,却在对上父亲布满血丝的双眼时瞬间黯淡。“爹...”他想撑起身子,却因太过虚弱又跌回枕间,喉间溢出的沙哑呼唤让梁平浑身战栗。
“别说话。”梁平的声音发颤,颤抖着将水盏凑到儿子唇边,“阿豹...用他的命救了你。”
小虎子的手猛然攥紧被角,指节泛白。那些被魔气侵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阿豹带他去禁地时眼中的闪躲,巫师们得逞时的狞笑,还有阿豹最后将治愈之力注入他体内的决绝。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黑血溅在素白的被褥上,像朵妖异的花。
“为什么...”小虎子的声音破碎,“明明是他...明明...”
正说着,木门“吱呀”轻响。阿豹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胸口的绷带渗出大片血迹。他的目光落在小虎子身上,眼底翻涌着愧疚与解脱:“虎哥,那年你把最后半块烤红薯分给我时,我就发誓要护着你...”他踉跄着跪在地上,“可我食言了。他们用我娘的命要挟我,等我想反悔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阿豹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已经干瘪的红薯:“这是我留了十年的...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你。”他哽咽着将红薯放在榻边,“杀了我吧,只要能换你恨我少一点。”
小虎子望着那块红薯,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幼时的画面与眼前人重叠——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瘦小身影,偷藏半块糖都要分他一半的阿豹,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颤抖着伸出手,抓住阿豹沾满血的衣袖:“我娘...临终前说,人活一世,总要给过错一个回头的机会。”
梁平背过身去,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月光穿过窗棂,照亮三个相拥的身影。曾经被背叛撕裂的伤口,正在月色中慢慢结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枝头宿鸟,扑棱棱飞向漆黑的夜空。新的故事,或许就从这个带着血腥味与救赎的夜晚,悄然开始了。
梁平的手掌狠狠砸在斑驳的木桌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蜡泪顺着烛身蜿蜒而下,仿佛凝固的血泪。他扯开衣襟,心口处暗紫色的疤痕如同扭曲的蛛网,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就在三个月前,那些畜生趁着你神力觉醒的虚弱期......”
小虎子猛地攥紧床单,未愈的伤口传来尖锐的刺痛。尘封的记忆如被掀开的伤疤——暴雨倾盆的深夜,母亲将他死死护在怀中,周身莹白的神魂之力疯狂流转,银发在狂风中化作流动的星河。黑衣巫师们刺耳的狞笑、父亲被符咒困住的怒吼,还有母亲颤抖着将最后一缕神魂注入他体内的温度。
“他们用你的性命要挟。”梁平的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当那道淬毒的符咒穿透她胸口时,她......”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珠,“她引爆了自己的神魂,用最惨烈的方式与敌人同归于尽,只为护住你最后一丝生机。”
阿豹“咚”地一声重重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梁组长!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泄露了行踪......”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梁平周身雷霆轰然爆发,瓦片在轰鸣声中簌簌坠落,“虎儿,你神魂残缺、魔气入体,连站都站不稳,拿什么去对抗那群豺狼?!”他颤抖着举起雷霆战戟,戟刃映出小虎子苍白如纸的脸和眼底燃烧的恨意,“你母亲用魂飞魄散的代价,不是让你去送死!”
小虎子挣扎着撑起身子,胸前魔纹渗出黑血:“爹!我怎能看着您独自涉险?”
“你必须活着!”梁平突然逼近,雷光在他眼底疯狂翻涌,却在触及儿子通红的眼眶时瞬间黯淡。他伸手轻轻抚上小虎子的脸颊,粗糙的指腹擦过少年新添的伤疤,“从今日起,你就是族长。守好族人,护住传承——这是你母亲最后的心愿。”
说完,梁平猛地转身,雷霆在身后凝聚成巨大的虚影。他的身影渐渐被雷光吞噬,临走前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等我,把那些害她的人,碎尸万段。”小虎子踉跄着追到门口,只看见天际划过的紫色闪电,那光芒中,仿佛又浮现出母亲温柔的笑靥,和最后一刻注入他体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