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云雷电草原蓝天野

骨血为线,心念为针(第2页)

三姐夫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眼泪混着鼻涕淌下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抓着梁爱娣的裤脚,“帮我……帮我把那些欠条烧了……我再也不碰骰子了……”

晓冉递过一把桃木剑:“自己烧才管用。”三姐夫接过剑时,指尖被光烫了下,却咬着牙走向里屋,没多久就抱着一摞欠条出来,在阵前点燃。火光里,他的影子渐渐变得清晰,不再像之前那样虚浮飘忽。

梁平收起阳印时,龟甲上的金光柔和了许多。“煞破了,心还得自己守。”他拍了拍三姐夫的肩,“这阵借的是你们一家人的羁绊,往后若再犯浑,别说桃木枝,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落在每个人脸上。梁爱娣看着陈峰发来的短信——“莉莉说想吃你做的荠菜饺子”,忽然笑了。原来所谓神奇,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法术,而是当光照进来时,有人愿意伸手,有人愿意回头,有人愿意相信,哪怕隔着误会与伤害,羁绊也能像这阵图的纹路,重新连起断掉的线。

“走,包饺子去。”她拉起小姑子的手,身后传来三姐夫笨拙地给孩子削木剑的声音,阳光落在木剑的木屑上,竟也泛着细碎的、像阳印一样的光。

梁平蹲在陈家祖坟的牌坊下,阳印在掌心转出淡淡的光圈,龟甲纹路里映出的影像正缓缓流淌——画面里是清朝的青砖赌馆,灯笼上“陈记宝局”四个字被血染红,穿马褂的男人正把哭嚎的妇人推出门,而角落里,一个戴斗笠的身影攥着拳头,指缝里渗出血来。

“这煞根不在活人的瘾里,在祖坟的‘气口’上。”他忽然开口,指尖点向牌坊基座的裂缝,那里渗出的黑气比老槐树的更冷,“你看这裂缝的形状,像不像个骰子?是用糯米混着黑狗血灌进去的,上面还刻着‘十赌九输’的阴文。”

陈峰的三叔蹲在一旁,抽着旱烟的手不停发抖:“难怪……我爹、我爷都好赌,却从没像别家那样倾家荡产,原来……”

阳印的金光突然暴涨,影像里的斗笠人摘了帽,露出张清瘦的脸。他跟着陈家族人进了后院,手里捧着个黑漆匣子,里面装着金银珠宝。“东家救我性命,恩重如山。”他声音发颤,“可那些因宝局破家的冤魂夜夜哭嚎,我若不布这‘缠赌煞’,怕他们会直接索命……”画面里,他将匣子埋在祖坟旁的老柏树下,又在土里埋了半截桃木剑,“这煞只缠赌瘾,不伤性命,盼陈家后人能戒赌自醒,也算我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