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云雷电草原蓝天野

喝了酒,骂着洋鬼子(第2页)

 

俄国的冰法师想把整条街冻成冰窖,刚呼出寒气,就被姜念泼了一坛壮骨酒。酒液在她掌心燃成烈焰,混着龙蜕的灵气,竟将寒气烧得噼啪作响。“你们北方的冰块,没我这南方的烈火烈!”她纵身跃起,一脚踹在冰法师的胸口,对方冻得发紫的嘴角喷出鲜血,倒飞出去撞碎了自家的冰墙。

 

最狠的是日本的阴阳师,驱使着百鬼夜行,青面獠牙的鬼怪嘶吼着扑向逃难的百姓。姜山的龟甲金光再盛,也挡不住鬼怪源源不断地涌来,额角已渗出血珠。姜念看得双目赤红,突然扯下胸口的龙蜕,那片鳞甲在她手中暴涨成门板大小,她抓着龙蜕旋转陀螺螺,金色的气流卷着罡风,所过之处,鬼怪被搅得魂飞魄散,连阴阳师祭出的式神都被龙蜕拍得粉碎。“我师傅说过,你们这些偷学皮毛的杂碎,也配叫法术?”她一脚踏在阴阳师的法坛上,龙蜕狠狠砸下,将那面画满符咒的旗子劈成两半。

 

八个邪术师,在码头边留下八具或焦或碎的尸体。姜念拄着龙蜕喘气,胸口的鳞甲还在发烫,姜山走过来,用龟甲的余光扫过她渗血的指尖,递过一坛酒:“喝点?”

 

“早该喝了!”她抢过酒坛灌了一大口,酒液混着血水咽下去,眼里却亮得惊人,“他们的军舰敢靠岸,我就把龙蜕扔到船底,让他们尝尝沉江的滋味!”

 

江风突然变急,远方的军舰鸣响了炮声。姜山抱着龟甲,姜念扛着龙蜕,兄妹俩并肩站在码头最高处,身后是抱着孩子的妻子、欢呼的百姓,身前是滔滔江水和逼近的狼烟。龟甲的金光与龙蜕的赤芒交相辉映,在江南的晨雾里,撑起了一片比炮火更炽烈的光——那是骨头里烧出来的火,是血脉里涌出来的劲,管他八国联军还是千军万马,想踏过这片土地,先问问他们手里的龟甲与龙蜕,答不答应!

 

硝烟在码头渐渐散了,阳光刺破云层,照在姜山的龟甲上,也照在姜念的龙蜕上。那七片鳞甲泛着温润的金光,不再是冰冷的器物,倒像是有了心跳,每一次震颤都和着江岸上百姓的呼吸。

 
 

姜山抚摸着龟甲上的纹路,突然开口:“你以为这龟甲和龙蜕,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姜念正用酒擦拭龙蜕上的血污,闻言一愣:“不然呢?刚才那日本阴阳式神式神,一碰到龙蜕就化了……”

 

“那是因为你挥龙蜕的时候,身后有张老汉举着锄头帮你挡冷箭,有王寡妇抱着孩子给你喊加油。”姜山望着江岸上慢慢聚拢的百姓,他们有的在收拾残局,有的在给伤员包扎,刚才还被邪术师吓得发抖的孩童,此刻正捡起地上的石子,往军舰的方向扔去,“你没看见吗?龟甲的金光最盛时,是那几十个码头工人手挽手挡在你身后;龙蜕最烫时,是全城百姓都在心里喊‘不能退’。”

 

姜念怔住了,低头看向掌心的龙蜕。那鳞甲上的纹路,竟隐隐映出百姓们的脸——有挑着药箱奔来的郎中,有扛着门板当盾牌的木匠,还有把自家粮仓打开分粮的掌柜。他们或许手无缚鸡之力,或许连“法术”两个字都听不懂,可当邪术师的黑雾漫过来时,没有一个人转身跑,反而往中间挤得更紧了。

 

“英国巫师的暗影,怕的不是龟甲的金光,是张铁匠把烧红的铁钳插进黑雾时喊的那句‘老子不怕死’;俄国冰法师的寒气,冻不住的是卖汤圆的李婶,把一锅滚烫的糖水泼过去时溅起的热气;还有那日本阴阳师的百鬼,最惧的不是龙蜕的罡风,是被鬼怪抓伤的少年,咬着牙往鬼堆里冲的狠劲……”姜山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姜念心上,“这两件物件,不过是把百姓的骨头硬气、血性胆气,聚成了光,化成了力。”

 

正说着,江面上突然传来巨响——是百姓们自发划着渔船,往联军军舰的方向扔火药桶。火光照亮了半边天,映得每个人的脸都通红。有个断了胳膊的渔夫,咬着牙掌舵,喊得声嘶力竭:“把这些狗娘养的打回去!”

 

姜念看着那片火海,突然抓起龙蜕,纵身跃上一艘渔船。姜山没有拦她,只是将龟甲往空中一抛,七片鳞甲化作一道金光,护在渔船周围。

 

“老怪物说过,仙术再高,高不过人心齐;法器再硬,硬不过骨头硬!”姜念站在船头,龙蜕在她手中发出龙吟般的嗡鸣,“今天就让这些洋鬼子看看,江南的水,养出来的是啥样的人!江南的土,埋不住的是啥样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