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新介吕士心

第242章 怪鱼记(第2页)

 三条怪鱼各奔东西,我的铺子总算恢复了往日的腥咸和平静。然而,这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喘息。

 李教授的实验室最先炸了锅。他按捺不住激动,把红鱼放进一个恒温观察箱里,想记录它的体温数据。他刚凑近观察孔,那条红鱼像是被惊扰了,猛地一甩尾,狠狠撞在观察孔内侧的玻璃上!只听“滋啦——”一声刺耳的爆响,那特制的耐热玻璃瞬间被撞出蛛网般的裂纹,一股滚烫的蒸汽混合着水雾猛地从裂缝里喷涌而出!

 “啊!”李教授惨叫一声,捂着脸踉跄后退。高温水汽烫得他脸颊通红,眼镜片上全是白雾。几乎同时,观察箱内部线路被那恐怖的高温引燃,细小的电火花“噼啪”乱跳,迅速点燃了旁边堆放的实验记录纸!火苗“腾”地一下窜起老高!

 “着火了!快救火!”实验室里顿时乱作一团,警报声凄厉地响起。教授精心收集的珍贵样本、写了半辈子的研究笔记,在浓烟和火焰中迅速化为灰烬。李教授瘫坐在墙角,看着毕生心血付之一炬,脸上是烫伤的红痕和绝望的泪水,嘴里喃喃着:“我的数据……我的成果……完了……全完了……” 那罪魁祸首红鱼,在破裂水箱的残骸里,依旧散发着惊人的热度,鳞片赤红如血。

 就在李教授实验室浓烟滚滚之时,城市另一端的五星级酒店顶层会议室里,赵老板的“镇场子”计划也彻底演变成了一场灾难性的闹剧。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会议桌两边坐着神情严肃的谈判对手。赵老板特意让人把那发光的蓝鱼放在会议桌正中央一个巨大的水晶鱼缸里,灯光调暗,就为了突出那神秘梦幻的蓝光效果,给对手施加心理压力。起初确实有效,对方代表的目光时不时被那幽幽的蓝光吸引。

 “赵总,关于城西那块地的开发权……”对方代表正说到关键处。突然,鱼缸里的蓝鱼毫无征兆地剧烈扭动起来!它身上的蓝光不再是柔和稳定的幽光,而是像接触不良的灯管一样,疯狂地、毫无规律地爆闪起来!强光、弱光、急速闪烁!刺眼的光芒如同失控的舞台射灯,瞬间撕裂了会议室刻意营造的庄重昏暗氛围。

 “啊!我的眼睛!”一个女代表被强光直射,痛苦地捂住双眼。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爆闪晃得头晕目眩,纷纷侧头躲避。更诡异的是,随着蓝鱼疯狂的扭动和爆闪,它搅动的水流哗哗作响,整个巨大的水晶鱼缸竟然开始剧烈摇晃!

 “小心!”有人惊呼。话音未落,“哐当——哗啦——!”一声巨响!沉重的水晶鱼缸底座在剧烈的摇晃中失去平衡,轰然翻倒!几十公斤的水混合着玻璃碎片、水草、泥沙,像山洪暴发一样,瞬间冲垮了铺在会议桌上的昂贵绒布,淹没了摊开的合同文件,劈头盖脸地浇了赵老板和离得最近的几个代表一身!冰冷腥臭的水顺着头发、西装往下淌,精心准备的合同泡成了纸浆。赵老板像个落汤鸡,昂贵的西装滴滴答答淌着水,精心梳理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唇哆嗦着,看着对面代表们惊愕、愤怒又强忍笑意的表情,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那条肇事的蓝鱼在地上徒劳地扑腾着,鳞片还在神经质地一闪一闪。

 与此同时,城市的阴影里,刘疤子正带着他那条看不见的“宝贝”干一票大的。目标是一家金店的后墙。夜深人静,只有昏黄的路灯。刘疤子把装着透明鱼的黑塑料袋放在墙根下,自己则带着小弟躲在巷子口的阴影里。

 “妈的,给老子钻!”疤子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对着塑料袋方向命令。袋子里水波晃动,那条透明鱼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或者只是巧合),扭动着身体,朝坚实的墙壁游去。奇迹发生了!那坚硬的水泥砖墙,在透明鱼接触的瞬间,竟然像高温下的黄油一样,无声无息地“融化”开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边缘光滑无比,没有碎石,没有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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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真行!”疤子和小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狂喜涌上心头。疤子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那个刚刚融开的墙洞,想摸摸里面的保险柜。他的指尖刚探进去,脸上贪婪的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异变陡生!

 那融开的墙洞边缘,突然像活物般蠕动起来!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从洞口内部爆发!疤子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无数冰冷的铁钳狠狠咬住,疯狂地往墙洞深处拖拽!

 “啊——!!”刘疤子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整个人被那股恐怖的力量猛地拖拽过去,半边身体“砰”地一声重重撞在墙壁上!他惊恐万状,死命挣扎,用脚蹬着墙壁,脸因极度的恐惧和剧痛扭曲变形:“救我!快他妈拉我出来!这墙在吃人!!”两个小弟吓懵了,反应过来后赶紧扑上去,一个抱住疤子的腰,一个死命拽住他那条被“咬”住的手臂,三人如同拔河般在寂静的小巷里拼命撕扯。

 “疤子哥!挺住啊!”

 “操!这什么鬼东西!吸得死紧!”

 “我的胳膊!要断了!啊啊啊!”刘疤子的惨嚎在夜色中格外瘆人。那条透明鱼,早已穿过融化的墙洞,不知所踪。只剩下墙面上那个诡异的、还在微微蠕动的洞口,以及洞口里死死“咬”住刘疤子手臂的、无法挣脱的未知力量。冰冷的恐惧,比深夜的寒风更刺骨,瞬间攫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三条怪鱼引发的灾难像瘟疫一样传开,最终都指向了我这个源头。李教授裹着纱布,红着眼睛找上门,声音嘶哑控诉他的损失。赵老板带着一身洗不掉的鱼腥味和一纸泡烂的合同,怒气冲冲地拍我的桌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姓张的!你卖的那是什么鬼东西!老子几千万的生意黄了!你得赔!赔个倾家荡产!”最凶的是刘疤子,他吊着打了石膏的胳膊,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小弟堵在我铺子门口,扬言不给他个交代就砸店放血。我焦头烂额,好话说尽,赌咒发誓一定把鱼找回来,这才勉强安抚住这三尊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