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噩兆(第2页)
而三山道藏,内含的庞大的修道资源和传承,也被墨画通过因果衍算和静心谋划,发挥得淋漓尽致。
此时此刻,不唯太虚门。
所有论剑的宗门,为了接下来的修罗战,都在进行严密的筹备。
不少宗门,在谋划着针对太虚门的方法。
有的是想报仇,有的是想排除隐患,有的想从太虚门身上,啃下一块肉,还有的只是单纯顺势而为,落井下石而一大半天骄弟子,都在对墨画磨刀霍霍。
他们与墨画之间,简简单单,干干净净,有着最纯粹的「仇怨」。
无论如何,墨画必死!
整个乾学州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肃杀的气氛。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间,七日一晃而过。
地字论剑的最后一场,修罗战,也终于开始了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战。
是地字决战。
赢了之后还有的打,若输得彻底,那天字论剑也就别想了。
太虚门。
开战之前,三山掌门,亲自为论剑的弟子们践行。
太虚掌门说了些「不畏失败,尽力而为」,「无论胜败,你们都是宗门的骄傲」之类的话,以劝勉弟子。
之后,众人便启程出发,前往论剑。
但临行前,太阿掌门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问墨画:
「八大门第一的位置,能保住么」
墨画神情有些憔悴。
这些时日来,他不停衍算,神识频繁濒临枯竭,而后冥想恢复,以此循环往复。
饶是墨画神识强大,也有些神念透支,脸色略有苍白。
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仍旧清澈透亮。
因绞尽脑汁,思虑深沉,身上也散发出一种,处变不惊的幽邃和沉稳。
「我尽力—」
墨画对着太阿掌门,淡淡笑道。
太阿掌门微微松了口气。
明明墨画只是个筑基,也还只是个弟子,但不知为何,身上却有股让人镇定的气质。
他的话,还有那淡淡的笑容,让人莫名心安。
「好。」
太阿掌门点头道。
他的要求只有一点。
能尽力,保住八大门第一就好—
在这种激流当头的局面下,能稳住这个名次,就算是烧了高香,祖宗保佑了......
时间到了,太虚门弟子们动身,向论道山进发。
而此时乾学州界内,所有宗门,所有论剑弟子,都在出发前往论道场地。
各宗弟子,穿着各色道袍,宛如五彩斑斓,又泾渭分明的百色河流,井然有序且声势浩大,一齐汇入了乾学州界的中央,古老的论道山。
论道山,人如山海。
整个乾学州界,万人空巷。
这是人数最多,最盛大的一场论剑。
观剑楼上。
贵客登楼,高下分明。
天子贵胃,道州世族,廷阁权贵,身份不凡者云集。
高楼林立,隐隐有难以捉摸的气机流露,不知观战的,究竟是何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
而在高层正中,有一处大殿。
飞阁翔丹,华贵古致。
此时,殿内,破碎虚空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位位年迈的老者,自虚空之中走出,依次落座。
倘若有眼光的知情者,见到这些老者,必定神情震动,惶恐不安,因为这些老者,赫然全是洞虚。
这些是乾学州界,各世家,各宗门的洞虚老祖。
老祖观战,是极罕见的事。
往年,即便是天字论战的决赛,洞虚老祖都未必会出面,亲自来观剑楼观战。
这个观剑高楼中,还是第一次,聚集了这么多洞虚老祖。
四大宗中,乾道宗沈家老祖,天剑宗萧家老祖,龙鼎宗敖家老祖,万霄宗端木老祖。
八大门中,太虚门荀老先生,太阿山欧阳老祖,冲虚山令狐老祖,还有断金门,癸水门,凌霄门,金刚门,紫霞门———等诸多宗门老祖。
以及以下,十二流部分宗门老祖。
乾学百门中,零星几个老祖。
全都在场。
这些老祖,容貌形态各异,或是扶藜白发,或童颜鹤发,或中年俊美,或老迈佝楼,或是龙体大汉,或有面容枯稿的老妪,亦有容貌如初的仙子一个个,周身一丝气息全无。
但眼眸之中,却深邃无底。
这二十余位洞虚老祖,是大世家大宗门,真正的底蕴和支柱,全是震一方的恐怖人物。
此时,他们全都汇聚一堂,于这论剑楼中,一同观剑。
大殿内,异常安静。
所有洞虚老祖,全都一言不发,有的独自喝茶,有的闭目养神。
他们修为太高,也活得太久,被岁月消磨了太多情绪,很少有事,能使他们心生波澜。
甚至有些老祖,因修道的原因,心性已然淡漠至极。
便是世族更替,宗门兴衰,他们也未必放在心上。
人世无趣,他们的眼中,已经只剩「道」,只有「仙」。
他们的所做作为,也是在无所不用其极地去求「道」,去升「仙」。
一部分老祖,之所以汲汲于名利,去壮大世族,去发展宗门,其实原因,还是归于自己的「道」。
血脉,权势,皆是道的一种。
而洞虚的修行,灵石的吞吐是海量。
灵物的需求,更是可怕。
这就需要庞大的势力支撑,需要极丰厚的资源来供养。
若无世家和宗门支撑,他们根本没办法心无旁骜,闭关修行,去寻求修为的精进。
去勘破洞虚之上,那高不可攀,几乎只存在于古籍中的神秘境界。
当然,只要不成仙,哪怕是洞虚,也还是人。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不是所有洞虚,都很淡然。
有些洞虚老祖,脾气就很暴躁。
臂如大罗门的叶老祖,剑眉长髯,面容粗犷,就时不时对太虚门的荀老先生怒目而视。
大罗门里,他最宠爱的后辈,最期待的剑道天才,原本应当在论剑大会大杀四方,大放异彩。
结果却被太虚门的一个弟子,一剑给秒了。
关键是,这个弟子,甚至都不是剑修。
他的剑法,甚至都不算剑法。
大罗门老祖颜面扫地,想起来都觉得丢人。
当然,现在这个场合太过肃穆,他也只能忍着脾气,一言不发。
荀老先生也能感受到这股怒意,但他只是默默喝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洞虚大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