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凌烟志凌云朗月

第285章 虎牢关大战(一)(第2页)

 窦建德在滑州稍作停留后,便于三月二十一日率全军进抵黄河南岸的酸枣县扎营。古酸枣县即今河南延津县,秦朝于公元前242年置酸枣县,治所在县城西南7.5公里处(石婆固镇古墙村),命名源于当地多野生酸枣树(棘),西汉时黄河曾在此决口(前168年),属陈留郡。隋代后迁至现城关镇。历经近两千年“酸枣”之名,至北宋因黄河渡口改称延津。此地距洛阳已非常接近,王世充意图直指围困洛阳的唐军侧后方。

 窦建德大军水路和陆路同时推进,用船只运送粮食,逆黄河向西而上。王世充的弟弟、徐州行台王世辩派遣他的将领郭士衡率领数千兵马从徐州(今江苏徐州)出发,后与窦建德部会合,联军总兵力达到十余万,对外号称三十万,在成皋(虎牢关)东边的广武原扎营,并在板渚修建临时宫室(指挥所)。随后,窦建德派遣使者与洛阳城中的王世充互通消息。

 隋唐洛阳城地处洛水北岸、邙山南麓,其核心区域在今洛阳市区。成皋(即着名的虎牢关)位于洛阳城东偏北方向,扼守黄河与嵩山之间的险要通道,是洛阳东面的门户,在今河南省荥阳市西北汜水镇西。广武原则位于成皋(虎牢关)的东边。根据史料记载,窦建德大军是在成皋东边的广武原扎营。因此,相对于洛阳城,广武原的位置必然是更靠东,并且由于虎牢关本身就在洛阳东北方向,广武原自然也在洛阳的东北方向。

 洛阳城到广武原的总直线距离约为 60-70公里。唐代史料常记载两地距离为“二百余里”,这是指实际行军道路里程。唐代道路并非完全直线,需要绕行山川河流,实际路程会比直线距离长很多。

 当时,窦建德与王世充之间的通信,是一场在刀尖上跳舞的死亡传递。李世民部署唐军早已将洛阳城围得飞鸟难入,寻常信使绝无可能穿越层层叠叠的堑壕、鹿砦和昼夜巡视的骑兵哨卡。因此,他们的联络只能依靠最隐蔽、最冒险的方式进行。

 王世充得知窦建德已经驻军广武原,便在城中精选出极其熟悉城外地形、身手敏捷且忠诚死士。他们在最深的夜色掩护下,利用绳索从城墙隐蔽的角落,靠近洛水或邙山的偏僻地段,缒下,有时从被唐军严密监视但仍有可能存在的、未完全堵塞的暗渠或水道潜出。这些人会伪装成难民、樵夫,甚至试图冒充唐军辅兵或运粮民夫,携带用蜡丸密封或缝入衣襟内的密信,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昼伏夜出,在荒僻小径或河汊间穿行,目标直指东面窦建德大营所在的广武原送达密信。

 同样,窦建德也会派出最精锐的斥候或熟悉洛阳附近环境的向导,组成小股渗透分队,携带复信,冒险向西穿插,试图接近洛阳城防的某个薄弱点或约定好的接应地点。这种方式风险极高,十人出,一人达已是万幸,信使一旦被捕,信的内容和联络方式便可能暴露。

 在更靠近城墙的区域,双方利用强弓劲弩,甚至小型投石器械(如床弩)进行超短距离的信息传递。窦建德的游骑趁夜潜行至洛阳城东或东南方向唐军防线边缘,在黎明薄雾或夜幕掩护下,将绑有密信的响箭或特制的小型“信炮”(不爆炸,只携带信件)射向城头守军可能看到或捡拾的区域。反之亦然,王世充的守军也会从城头向城外特定方向射出箭书。这种方式传递的信息量有限,且极易被唐军拦截或发现,只能传递极其简短的信号或密码。

 如果王世充在城陷前有先见之明,在城中豢养并训练了信鸽,且其归巢地设在窦建德控制的区域(如黎阳仓或更东),那么信鸽是相对可靠的方式。鸽子能飞越唐军地面封锁线,将细小信筒送达。但这种方式对前期准备要求高,鸽子本身也可能被猛禽捕获或被唐军射落,且传递的信息同样需高度精简。窦建德方面也可用信鸽向洛阳城内传递消息,但前提是城内有接收点且鸽子能准确找到并降落。因此这种方式在当年不可取。

 古战场还有一种传递方法,以烽烟或火把传递信号,这需要前期预先设定好极简短的、预先约定的视觉信号(如特定时间、特定位置点燃不同数量或颜色的烽烟、火把信号)或听觉信号(如号角长短组合),可能用于传递诸如“援军已至”、“准备出击”等最基础的信息。但这无法承载复杂的战术协调内容,这种方式在当年亦不可取。

 窦建德写给王世充的信件核心内容可包含提振士气与宣示力量, 强调自己带来的“十余万”(号称三十万)大军已抵达成皋之东的广武原、板渚,声势浩大,让王世充及其守军务必坚守待援,切勿丧失希望。描述联军(包括徐州王世辩部郭士衡军)的阵容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