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河阴血祭》(第2页)




    夜罗伽的视线掠过人群,看见娜扎正将琉璃灯放在井沿,一个汉族少年默默站在她身旁,用身体挡住祭坛方向的邪雾。她突然明白,十年前在松林播下的种子,早已在百姓心中生根——不是靠密钥的力量,而是靠日复一日的共饮、共耕、共战。



    剑胚在欢呼声中彻底成型,剑身上“胡汉同光”四字由唐隶与粟特文交织而成,剑柄缠着粟特少女的发带、唐军的箭羽、波斯老人的圣歌经幡。当她挥剑斩向祭坛,剑光所过之处,邪雾竟化作无数透明的人影,他们手拉手围成圆圈,正是千年来胡汉百姓在渡口生活的剪影。



    五、龙脉共振:双生密钥的和鸣



    安孝节疯狂启动最后的邪阵,黄河水如浊龙般倒灌渡口。夜罗伽将共生之剑插入地火阵眼,星芒印记骤然亮起,与千里外潼关城头徐惊鸿的麒麟玉佩遥相呼应。她闭上眼睛,感知着地火脉的流动:



    -嵩山剑谷的炉火在呼应,少林僧众的梵唱顺着地火传来;



    -青海湖的圣水在奔涌,圣火堂长老的圣歌与黄河浪涛和鸣;



    -甚至长安大明宫的龙柱,都在震动,仿佛在唤醒太宗年间的胡汉密约。



    徐惊鸿在潼关的感应同样强烈,他看见剑穗自动划出“万法归宗”的轨迹,太极图跨过千里,与河阴的剑胚形成光桥。黄河的浊浪在光桥下突然分流,清冽的河水滋养着胡汉百姓的田地,浑浊的水却反噬向祭坛,将血莲图腾冲得粉碎。



    “你看这水——”夜罗伽指着重新清澈的井水,“胡汉的血脉,从来都是你中有我。”



    安孝节望着井中自己的倒影,血莲纹身正在剥落,露出心口未褪的双生印记。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纯血的狂言,终将被共生的河水冲垮。”



    六、晨光初绽:共生之剑的锋芒



    黎明的阳光刺破雾霭,甜水井的水折射出七彩光带,将“胡汉共饮”的井沿照得透亮。夜罗伽握着共生之剑,剑穗上的驼铃轻轻作响,与黄河的浪涛合成古老的节拍。她转身面对围拢的百姓,战甲上的火星与剑刃的光芒交相辉映:



    “这把剑的锋芒,不是为了斩杀同胞,而是为了守护——”她指向胡商正在修补的商队车辕,指向汉人农夫重新播种的田地,“守护我们共饮的井水,共耕的土地,共唱的歌谣。当范阳的狼再来时,我们的剑会告诉他们:胡汉合流的根,深如黄河,坚如嵩山。”



    陈玄礼呈上的密信在晨风中展开,安禄山的狼毫字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七月十五,亲率十万大军叩关,血月教将在大明宫重启玄武门血咒。”夜罗伽望向长安方向,那里的天空已泛起硝烟的灰色,却有鸽群掠过,衔着各地传来的剑谱残页——西域胡商的援军、中原百姓的义旗,正在汇聚。



    她轻抚剑柄上的双生图腾,想起在剑谷看见的隋末预言:“双剑重光之日,文明重生之时。”此刻,共生之剑的剑刃上,正倒映着粟特少女与汉族少年共饮井水的画面——这,才是密藏的终极答案。



    黄河水继续奔涌,将“胡汉同光”的剑影带向远方。夜罗伽知道,第二章的血祭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长安城下等着他们。但此刻,她不再是孤独的圣女,而是握着千万胡汉百姓信念的守护者——这把剑的重量,从来不是金属的锻造,而是文明共生的千钧之力。



    引子:长安望火



    天宝十四载六月,关中平原的蝉鸣碎成烧红的铁屑,炙烤着通往长安的官道。夜罗伽的赤金战甲结着河阴渡口的盐霜,大腿外侧的狼毒刀伤渗出的血,在甲胄边缘凝成紫黑的花——那是血月教死士的毒刃留下的印记,却比不过她望向长安时眼底的灼痛。共生之剑斜挎腰间,剑穗上的粟特驼铃与唐军箭羽早已蒙尘,却在她每一步落地时发出细碎清响,像无数胡汉百姓的叮咛,顺着地火脉渗入她的骨髓。



    “圣女大人,前头是粟特商队的歇脚驿。”娜扎的琉璃珠在烈日下褪成灰白,却仍牢牢攥着她染血的衣角,“阿爷说,他们把《太初剑谱》的剑穗结,绣在了商队的九旒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