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剑歌之群英传爆浆蓝莓
第二章:《河阴血祭》(第3页)
驿站外的空地上,胡汉匠人正合力搭建望火楼。波斯老匠乌尔曼踩着松木梯,鹰嘴凿在楼檐雕出翼狮与麒麟交颈的图腾,木屑落在他斑白的络腮胡上;下方的汉族学徒陈二牛举着朱砂笔,在木柱上一笔一画描着“胡汉同心”,唐隶的刚劲与粟特文的飘逸在笔锋间流转,像极了十年前松林会战的光轮。夜罗伽抚过剑柄上未褪的血渍,忽然想起河阴甜水井的水,此刻正沿着地火脉蜿蜒北上,在太极殿龙柱的云雷纹里,在玄武门残垣的砖缝中,在每个胡汉百姓共饮的井台边,织就一张看不见的守护之网。
“安禄山前锋已过陕郡,距长安只剩三日路程。”陈玄礼的甲叶碰撞声惊起栖鸟,他递来的密报边缘染着焦痕,“血月教在三门峡井群投毒,唯有贞观年间的胡汉老井安然无恙——百姓们说,是井沿的双生图腾在发光。”
夜罗伽按住胸口的星芒印记,那里正传来徐惊鸿的心跳,混着潼关地火阵眼的炽热。她知道,此刻的他定是站在城头,麒麟玉佩贴着《贞观密藏录》残页,剑穗随《秦风》战歌摆动,将河阴传来的地火之力,源源不断注入长安的地脉。正如她在河阴看见的——当胡汉百姓共饮的井水顺着地火脉流淌,连玄武门的旧砖都在震动,仿佛在唤醒太宗年间“胡汉同心者,天地永固”的誓言。
与此同时,潼关城头的徐惊鸿正盯着羊皮地图,指尖在“玄武门”三字上烫出焦痕。少林僧众用金粉写的密信在风中翻动:“剑谷第二批波斯赤晶已藏入朱雀街胡商的骆驼鞍,隋末剑宗的‘雌雄双剑’,正以胡汉匠人的血淬火。”他望向城下,粟特商队的驼铃声中混着少林武僧的《金刚经》梵唱,七十二名武僧的腕间都系着松针图腾——那是河阴血祭后,百姓们亲手编织的、对抗邪术的护身符。
“报!河阴急件!”斥候的马蹄踢起滚烫的黄土,怀中竹筒渗出暗红,“安孝节残部被俘,供出安禄山将在七月十五于玄武门祭天,要用当年李建成的血,唤醒地脉里的‘纯血之龙’。”
徐惊鸿的剑穗骤然绷直,十年前在太极殿看见的幻象再次浮现:玄武门的血顺着龙柱流淌,将“胡汉同光”的图腾染成暗红。而现在,血月教要借这道旧伤,撕裂整个盛唐的地脉。他摸向剑柄新刻的“河清海晏”,那里还留着河阴老胡商的掌纹——那些在井台边握过粟特商队的手、接过唐军粮袋的手、此刻正握着农具与刀剑的手,正通过地火脉,将信念注入他的剑尖。
暮色漫过麦田时,夜罗伽看见田埂上站着两排身影:汉族农夫的青衫与粟特少年的赭色长袍并肩而立,手中的锄头与弯刀都缠着松针编成的图腾。他们望向长安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淬火般的坚定——那是在河阴甜水井边见证过奇迹的眼神,是懂得“胡汉的根须早已在同一片土地下缠绕”的眼神。
“七月十五,玄武门见。”夜罗伽低声自语,指尖抚过剑身上流淌的双生图腾,“这次我们要守护的,不是某道秘典、某座宫殿,而是千万个像河阴甜水井那样的地方——是胡商的驼铃与汉人的麦浪共舞的田野,是波斯乐师的琵琶与长安胡笳和鸣的街巷,是这片土地上所有愿意彼此接纳的、鲜活的生命。”
远处,长安的城楼在热浪中若隐若现,“天枢”战旗上的麒麟与翼狮图腾正猎猎作响。夜罗伽知道,第三章的剑歌,将在这座见证过兄弟相残、也容纳过万邦来朝的都城下奏响——那里有安禄山的十万狼师,有血月教的终极邪阵,更有千万胡汉百姓用千年时光编织的、不容割裂的文明之网。而她与徐惊鸿的双生密钥,终将在玄武门的残垣前证明:真正的盛唐荣光,从不在纯血的妄念里,而在千万种光芒交织共生的、永不熄灭的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