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李询章笑得不以为意,将书架上的几本带有批注的书送给观徽:“你多要靠自学,能悟多少,也看你自己了。”
 




    观徽小心接过,仍不忘问:“待我看完了,公主可还会借我书?”
 




    李询章无奈:“泼皮,先将这几本参透再说。”
 




    观徽喜滋滋应是,出祯台殿时,侍女又往她的香囊里塞了一把瓜子,借去的手炉也被添了新炭,抱着有些烫手。观徽不好意思地说:“浪费姐姐的好炭了。”
 




    “送你可不算浪费。”侍女巧笑嫣然:“上回吃了你腌的酸萝卜条,这几日吃肉都觉得嘴里寡淡,回头再送我些。”
 




    “也是巧了,”观徽笑说:“前头我才腌了一坛新的,过两日就彻底入味了,我头一个给姐姐送。”冬日天冷,萝卜不易坏,酸甜口的萝卜条在窗檐下放两三日便十足入味了。
 




    侍女笑吟吟地送走观徽,两日后,观徽果然送了萝卜给她吃。侍女喜酸,空口就捡着吃了几块,高兴道:“不想你还有这手艺,当真是便宜了我。”
 




    观徽说:“从前有个侍候我的婆子,老家在蜀地,她会的腌菜可多了呢。”
 




    “阿徽你可学了?”侍女连忙追问,观徽点头:“学了几手,做给姐姐吃是足够了。”
 




    “那可不许忘了。”侍女高兴之下,将自己袖中的一把干果塞给她吃:“快些回去,莫受了冻。”
 




    观徽点头,回到承宣殿后,又从坛子里捡出一盘萝卜条,用筷子摆得好看些,端去了太子妃居住的桐元殿。
 




    今日伴在太子妃身边的是松青,见了观徽来,忍不住笑:“阿徽好些日子没来了,上个月你送来的香瓜,太子妃十分欢喜,又怕你自己没舍得吃呢。”
 




    自县主成婚后,观徽便时不时来桐元殿伴生病的太子妃说话,每次呆的时间不长。只是一月京城大雪,太子妃卧榻不起,观徽不好扰了她清净,便只偶尔托要好的宫人送些腌菜过来。
 




    松青见她端着腌萝卜,有些开心:“太子妃胃口不好呢,我原还愁着,该拿什么哄她用膳呢。”
 




    萝卜轻贱,但却比珍馐开胃。太子妃吃惯了好物,却容易馋这些味重的零嘴。观徽正是见太子妃吃不下饭,才琢磨着腌了这些。
 




    她端着盘子走进内殿,太子妃这会儿倒不在床上,披着狐裘坐于窗下读书。见到观徽,她看了眼窗外,嗔怪道:“雪才停不久,等会儿说不准又要下大了。你这般清瘦的身子,在外边乱跑岂不是要着凉?”
 




    “我穿得厚实着呢。”观徽行了一礼,太子妃连忙叫她起来。
 




    “听松青姐姐说您胃口不好,不知晓可吃的下这酸萝卜?”太子妃见她手中的盘子,嗅着醋酸味,当真觉得开胃,扬声:“松青,为我端碗米粥来。”
 




    却不想松青早已将在小炉子上温煮的鸡丝粥端了进来,太子妃喝下一碗后,观徽又哄着她再添了半碗,松青望着观徽的眉眼愈发柔和。
 




    用过膳,松青侍候太子妃漱口。观徽望向小塌上的书,有些惊喜地说:“太子妃也在读《中庸》?”
 




    太子妃用帕子轻轻碰了碰嘴角,拭去水渍。抬头时,略有些讶然地看向她:“阿徽也在看?我听素威说,你们不过还在学《千字文》与《急就篇》。”
 




    观徽颇有些腼腆地点头:“三公主送了我几本书,我私下里看着。”
 




    “那也太过早了些。”太子妃笑说,见观徽脸上显出局促之色,忽得了然。抬起手点了点观徽的额头:“原来是有人为你指了路。”
 




    观徽讪讪。
 




    “爱读书是好事。”太子妃浅笑:“阿徽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