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第2页)

 




    来时心底打着鼓,太子妃却这般好说话,观徽心中反而没底,生怕太子妃只是随口一说。
 




    仿若将她的不安看在眼里,太子妃温和与她说:“阿徽不必害羞,左右我一人呆在此处,憋了一肚子话想讲呢。若素威是爱读书的性子,我早便将她抓来日日讲课了。”
 




    滋滋甜蜜一瞬间像是从心底迸发,一点点漫出胸腔,溢到她的脸上,嘴角不受制上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好话更像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儿夸耀起太子妃。
 




    太子妃摇头失笑,干脆拿过此书从头引典故讲起,她的声音轻,观徽却听得十分认真。
 




    许是做老师的都爱勤奋又通透的学生,直到送走观徽,太子妃脸上的欢欣之气还不曾褪去:“到底是个孩儿,心底藏不住事。”
 




    松青打量着她,见她此刻被观徽激起的精气神竟盖过了身上长久以来积压的恹恹病气,哪还会为了不叫她劳累而劝住此事。
 




    只盼着观徽日日来才好。
 




    冬夜天黑得早,观徽独自走在宫道上,鹅毛雪花飘于无边际的夜幕中。走时宫人递给她一把伞,观徽一手提灯,一手撑伞,感受着空气里的寒意,蓦的将头探出伞面,张开嘴接了满口碎雪。
 




    她打了个哆嗦,呸呸几声,然雪花早已化成水淌在口舌间。许是今日太过高兴,忍不住便犯了傻。观徽手上不得空闲,干脆原地蹦了几下,想要将落到头脸、衣襟上的雪抖落。
 




    冷风呼呼往人身上灌,灯笼里的烛火跳跃几下,险些灭了。观徽浮于面上的喜意浮躁一瞬间好似也被吹弱了,心中忽而默念:“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一人读书时看过批注,总以为自己懂了。却不想遇事时,全然将书本知识抛掷脑外。观徽又默念几遍,心里才彻底静了下来。
 




    身后豁然有笑声,观徽回过头去,一行宫人提着灯走近。她抬手将油纸伞微微向后倒,总算将来人的面孔看清了。
 




    张宫正。
 




    观徽脸上闪过茫然与惊喜,笨拙地在雪地里行了一礼:“这般时辰,您怎么来了东宫?”
 




    张宫正让宫人们慢走几步,自己牵住观徽的手走在前:“今日来拜见赵良娣,多说了会儿话,天便黑了。正要离去呢,远远瞧见你,想着许久不见,我定是要与你说说话的。”
 




    观徽便作委屈态:“我入东宫两月有余,宫正从不来看我,还当是您将我忘了呢。”
 




    “怎会,”张宫正侧头看向她:“只是宫务繁忙,抽不得身,且东宫亦不是我随便能进的。”
 




    她低头看着如雀儿般欢喜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孩儿,笑问:“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方才见你竟欢喜地忘了形。”
 




    “宫正定不知,我做郡主玩伴后,竟能陪着她一块念书……”张宫正哪能不知呢,可却笑吟吟听她说完:“好生巧,今日胡女官放了一天假,您却来了。早知今日我便不往太子妃处去玩了!”
 




    张宫正笑说:“怪非我往赵良娣那儿去却看不见你,原是去见了太子妃。”她神色里带笑,声音里带笑,却蓦的让人发寒。
 




    观徽被她盯得发毛,脸上仍作天真态:“……宫正,我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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