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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巡抚暗访遭刺杀(第2页)

 暗道尽头的机括声裹着腥风袭来时,赵怀安扯断算盘串绳。磁石算珠飞旋成盾,弩箭钉入墙壁震落灰泥,露出夹层里的盐税密账。账册扉页的批注令他浑身发冷——那字迹竟与七日前暴毙的户部尚书绝笔一模一样,页脚还沾着漠北特产的狼毒花粉。

 五更天的漕运码头笼罩在雨雾中。林川踏着运盐船的缆绳跃上桅杆,二十艘粮船的吃水线深得反常。劈断的帆索带着浸鱼油的帆布坠落,遇雨不湿的布面显出黄河堤坝薄弱处的血色舆图。苏婉清银针挑破夹层,飘落的丝帛上工部侍郎的批注墨迹未干:"丙辰年蚁穴处,七月十五。"

 江面炸起的水柱里,三十名水鬼的分水刺刻着漠北狼头。林川以帆索为鞭卷起兵器箱,箱裂时飞出的弩机图纸盖着李平山私印。领头者的蒙面巾被浪打湿,耳后黥着的"丙辰"刺青在晨曦中灼目。苏婉清掷出的解毒丸在敌船炸开青雾,混着硝石的药粉遇水即燃,火光中映出箱底烙印——竟是三年前工部督造的治河桩基编号。

 朝阳刺破云层时,赵怀安出现在府衙鸣冤鼓前。他官服下摆的朱砂粉簌簌而落,鸣冤锤击破鼓面的刹那,五千两银票雪片般纷飞。每张票号都连着李记当铺的死当记录,最末那张暗纹竟是春闱考卷的誊抄格式。李平山的蟒袍玉带在晨光中耀目,把玩的乌木算珠阴刻"丙辰科三甲",珠心镂空处掉出的蜡丸里,血书写着:"堤溃于御史夜巡时,七万石粮沉江底。"

 扮作乞丐的驼背老汉暴起时,林川掷出的半块腰牌撞偏剑锋。金属相撞的火星点燃银票,火焰中显出血写的"盐"字,灰烬里未燃尽的票角盖着三年前亡故的户部尚书私章。漕船突然接连倾覆,沉入江底的不仅是贴封条的兵器箱,还有二十具捆着治河银锭的尸首——那些苍老的面容,正是丙辰年洪灾中"殉职"的河工文书。

 暴雨裹着江风撞向漕船甲板时,林川攥紧半截浸血的帆索。二十具河工尸首随浪起伏,绑在腰间的银锭撞出沉闷声响——正是三年前工部奏折里"尽数用于固堤"的官银。苏婉清攀着桅杆掠至他身侧,簪头挑开尸首衣襟,胸口黥着的"丙辰"刺青渗着乌血,与春闱刺客耳后的印记如出一辙。

 "看银锭底槽!"她突然将银块掷向船板,撞击声空洞发闷。林川短刀劈开银锭,夹层里掉出的密信遇水显形,竟是工部核准的黄河改道图——朱笔标注的截弯处,恰是林家祖坟所在的青崖口。

 江心忽起漩涡,沉船处浮起大团油花。苏婉清银针试毒,针尖顷刻乌黑:"是漠北火油混着砒霜!"话音未落,对岸芦苇荡中射出三支鸣镝,带着硫磺味的火箭直扑未沉的粮船。林川旋身扯下浸透鱼油的帆布,扬手抖成幕墙。火箭穿透帆布刹那,他屈指弹灭火头,焦黑的箭杆上赫然烙着兵部军械库的虎头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