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血脉继承者

老城钟楼的尖顶刺破乌云,像一柄试图撕裂天幕的利剑。边烬躲在对面面包店的遮阳棚下,观察着这座哥特式建筑。黑石在他口袋里发烫,红色纹路透过布料隐约可见——那是一个指向钟楼东侧的箭头。

 面包店的电视正播放紧急新闻:“…图书馆发生疑似毒气泄漏事件,已造成十二人受伤。警方呼吁市民远离老城区...”

 画面切换到图书馆外景,救护车和消防车的灯光在雨中闪烁。边烬眯起眼——在人群边缘,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一闪而过,虽然画面模糊,但那扭曲的肢体动作无疑是束焕。

 “还没死...”边烬攥紧黑石,石头表面的温度骤然升高,烫得他掌心发疼。他想起乌襄最后的样子——半个身体已经变成诡异的黑色,却仍挡在他与怪物之间。

 钟声突然响起,震得街边的汽车警报器纷纷响应。边烬数着钟声——十二下,正午了。他看向钟楼东墙,那面爬满常春藤的老墙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

 “第三块砖...”边烬喃喃重复信中的线索,趁着钟声余韵未消,穿过马路。

 东墙的砖石历经百年风雨,表面布满蜂窝状的蚀痕。边烬从墙角开始数,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这块砖看起来与其他无异,但当他用黑石靠近时,石头突然变得冰冷,表面的红色纹路凝结成霜花般的图案。

 边烬用指甲抠挖砖缝,石灰簌簌落下。第三块砖微微松动,他用力一拽,整块砖被抽了出来。砖后的空洞里,躺着一个生锈的小铁盒。

 铁盒打开的瞬间,边烬感到一阵眩晕——黑石投射出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1944年10月3日深夜,年轻的边尧站在同样的位置,将一把青铜钥匙放入铁盒。他身后是穿旗袍的卢静,怀里抱着熟睡的婴儿。

 “明日仪式若败,”边尧的声音在记忆中回荡,“钥匙藏于此。四十四年后,当门再醒,需寻新见证者与献祭者...”

 记忆突然扭曲,变成另一幅画面——1988年10月3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边烬认出是年轻的束焕)在砖墙前跪拜,手中捧着倒三角徽章。砖块自动移开,但当他伸手去拿铁盒时,盒中射出金光,将他击退...

 边烬猛然回到现实,手中的铁盒里确实躺着一把青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三个嵌套的圆环。黑石再次发烫,显示出新的信息——钟楼地下室的平面图,其中一个房间被标红,旁边写着“镇压之间”。

 “原来如此...”边烬突然明白了。钟楼不是随便选的藏钥地点,而是当年殖民者为镇压当地灵异现象特意建造的能量节点。真正的法器藏在地下。

 他刚把钥匙收好,黑石突然变得滚烫,红色纹路组成一个骷髅警告标志。身后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柏油路面上,一滩黑色粘稠物正从下水道盖的缝隙中渗出,逐渐凝聚成人形。

 边烬转身就跑,冲进钟楼半开的侧门。门内是螺旋上升的楼梯,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他刚踏上第一级台阶,身后的门就自动关闭,黑石的微光成为唯一光源。

 楼梯似乎没有尽头,边烬爬了足足五分钟,按高度估算应该早已到达钟楼顶部,但台阶仍在延伸。黑石表面的纹路现在显示出向上的箭头,但边烬的直觉告诉他这是陷阱——就像殡仪馆的第十三间停尸房,空间在这里被扭曲了。

 他停下脚步,转而用钥匙轻触墙壁。当钥匙碰到第七块砖石时,砖面突然凹陷,露出一个向下的狭窄通道。

 通道内潮湿阴冷,墙壁上布满某种黏液干涸后的痕迹。边烬弯腰前行,黑石的光照出地上散落的骨头——鸟类和小动物的,有些还很新鲜。通道尽头是一扇铁门,门锁形状与青铜钥匙完美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