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门36天局小说故事

第5章 夹击乐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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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鼓咚咚,杀声阵阵。 

 燕昭王与大舅子魏冉,坐在将台上观看乐毅练兵,陪观的还有郭隗、姬参、田伐等大臣。 

 乐毅站在校场南端平台上,手执令旗,指挥着劲旅健卒演练战阵。他的左边,立一大鼓;右边悬一铜锣。两个大力士,眼睛都盯着乐毅手中的令旗。令旗往前一挥,左边大力士就击鼓催战;令旗往后一摆,右边大力士即鸣金收兵。 

 此时,燕昭王与魏冉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举目观看,只见场上白军、黑军分列两旁。突然鼓声响起,双方闻鼓而上,短兵相接,戈矛交错,打得难分难解之时,后一排的黑、白两军,又冲了上去。不过这两排兵卒,使的是短戟短剑。他们穿过第一排的长矛、长戈队,钻到对方阵上,以短把武器,刺杀执矛挥戈的“敌人”。 

 乐毅看着黑、白两军的演练,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将令旗一摆,右边大力士立即鸣金收兵。接着又一挥,左边大力士擂响战鼓。 

 这时的鼓声与方才的不同,比较急促、强烈,如疾风暴雨一般,震得人心跳加剧、热血沸腾。 

 候在校场东西两边的几十辆战车,一听到鼓声响起,就纷纷移动。战马首先拉动战车,向着对方冲去。双方一接近,车上的将士各自舞动戈、矛,挑、拨、撩、刺,用各种技法,欲置对方于死地。那战马也特别好斗,拉着战车,死命向对方撞去,对方的战马不甘示弱也冲撞过来。马与马斗成一团,车与车搅在一块。黑、白将士戈来矛去,演练得非常认真,几乎与真的战斗一样。 

 “步卒阵法新颖,车战打法精妙。”魏冉由衷地赞叹:“若非潜心钻研、刻苦演练,是很难练出这么好的队伍来。” 

 这得归功于乐毅将军的努力。燕昭王--提起乐毅,就神情激动地向魏冉说: 

 “他到燕国以来,一直勤于国事,忙于练兵。他令百姓尽力生产,地不许荒,时不许失,官不许骚扰,民不许游惰,男不许无妻,女不许无夫。 

 ”他严令于朝:令在位各安职守,不许纷更;刑法一定,宁从轻而不许贪酷;赋敛照常,宁薄取而不许增加;建言之官,不许建无益之言;任事之臣,不许滋生事端;匡君以正者赏,诱君以僻者罪。 

 “他特别重视整顿军队,令各营核实兵将,不许虚报---名;粮饷实给,不许少侵一合;他招收壮丁,挑选必精,不许混容老弱;操练必严,不许因循苟且。赏罚公正,纪律严明。鼓之则进,鸣金则退,不许少违毫发;限之以时,勒之以刻,不可差失须臾;兵必知将,将必知兵,有如指臂,不许阻挠;步归于步,马归于马,各分营队,不许杂乱。寡人得此良臣名将,治国治军如烹小鲜。” 

 “大王真有福气!”魏冉羡慕地插话:“能够得到这么好的将领甫佐,燕国复兴与强大指日可待!\" 

 ”但愿如此!“燕昭王从陶醉中回过神来,指着演兵场叫道:”快看,寡人的骑兵队出场了!\" 

 战鼓声中,黑白两支骑兵,从东南、西北冲进校场。骑兵们上穿紧身窄袖的短衣,下着长裤,脚登革靴,腰束革带,上悬箭壶,完全是月服骑射装扮。 

 双方都挥舞长剑,一遭遇上,就狠劈、猛砍,横挑,斜刺,杀得惊心动魄;一旦错开,他们又取出弓箭,催马返身,拉弓瞄准(因是演东,没有羽箭),双方射得非常精彩。 

 乐毅传令收兵,骑射鱼贯退场。 

 这时,乐毅跳上将台,抱拳躬身奏道:\"三军演练完毕,请大王、魏冉将军训示。“ 

 ”好!好!演练得非常精彩,跟实战一样逼真。“燕昭王连声赞道。 

 ”乐将军练兵有方,可喜可贺。“魏冉也高兴地赞扬道:”我代大王感谢乐将军为燕国练出了这么好的军队。“ 

 ”不敢不敢,还请多多指教。“乐毅有点腼腆地说。 

 ”魏将军不是外人,乐将军你就不必客气。先坐下,然后请魏将军给我们参谋参谋。“ 

 乐毅抱拳一揖,就近坐入席座。 

 ”这几年乐将军--共练了多少兵?“魏冉问。 

 ”步卒十万,车兵三万,骑兵七万。“乐毅欠了欠身,答道。”好!“魏冉又赞了一句,他有心用这支军队削弱一下齐国的实力,便转对燕昭王说:”大王,以我看来,这二十万人足可以与齐军一较高下。“ 

 ”齐人善战,桂陵、马陵两个战役的确打出了军威国威,我们燕国军队,纵然练到今日这个样子,恐怕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大王切勿被已经过时的威名所吓倒。过去孙膑、田忌的确练出一支英勇善战的军队,可惜孙膑、田忌之后,就没有人再按照那种方法练兵了。新组建的齐军,纪律松散,战技不精,与孙膑的军队比,简直天差地别。“ 

 ”这太好了。“上卿姬参见有机可乘,便顺水推舟奏道:”臣建议大王立即号令三军,打进齐国直取临淄,为先王洗雪国耻。“ 

 ”不可!“乐毅急忙劝阻:”今燕国虽得大王多年休养生息,然元气未复,兵未练精,国力尚未强大。这时候与齐国开仗,非受挫不可!\" 

 “魏将军不是说了,齐国徒有虚名吗?”姬参反问。 

 “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实际上齐国仍很强大。特别这几年,伐楚、攻秦,其军力不可小觑。” 

 “乐将军不要妄自菲薄。”中大夫田伐站起来为姬参辩护:“三年前,你就推说兵未练,将未训,今训练出了精兵强将,怎么还用同样的话来搪塞呢?\" 

 “定是乐将军军务繁忙,忘了伐齐报仇也。”姬参故意刺了一句: 

 “大王重托,乐毅岂敢或忘?”乐毅圆睁环眼,郑重地说:“毅日日练兵,时时训将,难道不是事实?\" 

 ”我有一事不明,谨向将军请教。“姬参也站起来责问:”将军练兵训将,治国养民究竟为了什么?前不久,齐国欲攻宋国,向我们借骑兵,将军一口就答应借给三万人。难道我们练兵训将,就是为了帮助别人打仗吗?\" 

 “大王与齐国订有协约,做为臣子的自然要遵守,尔等休要挑拨离间,乱我成算!”乐毅怒道。 

 这话极具震撼力,几乎在座的人都被震慑住了。 

 姬参先是一愣,接着坐下寻思,照这话的意思,他们似乎还有什么“君子协定”没有说出来。这说明自己在大王心目中,还不是股肱之臣,日后还得多方讨好,才能在庙堂之上站稳脚跟。 

 魏冉则敏感地意识到,燕昭王表面上认自己为亲戚,实际上却视为外人。看他与乐毅时时处处设防的样子,如不采取措施及时补救,此行目的恐难达到。 

 一直沉默寡言的丞相郭隗心明如镜。他知道乐毅正在暗示大王“不要宣之于口”,以免“未图人而被人所图”,看来这乐毅是个有心之人,当年他竭力推荐对了。 

 而昭王的心情既复杂又烦躁。他想起拜将时乐毅说的“纵有深仇,也要深藏于心”的话,觉得乐毅预先告诫,是忠心为国的表现。 

 但他想起先王深仇大恨,又感到焦躁不安。他继位已经十八年了。勾践十年生聚十年复仇,而他十八年来忙忙碌碌作了许多准备,到头来连半个仇也未报,想来还有什么脸面去太庙祭奠先王? 

 平时,他虽然闭口不谈复仇之事,心里却无时不在渴望着洗雪国耻。因此,他是赞成姬参的主张的。他也知道魏冉的来意,他想借重魏冉来刺激乐毅,尽快实现他的复仇计划。不能再等了,人生有几个十八年呢?于是他说: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魏将军在此,我们都听听他有何高见?\" 

 魏冉谦让了一会,就开始大谈天下情势: 

 ”燕国太偏僻了,诸位屈居于此,与外界接触太少,难免孤陋寡闻。当今天下,秦齐最强。齐国想压倒秦国壮大自己,就联合燕、魏、韩三国,纠集六十万兵力攻打宋国,妄图吞并宋国称霸天下。 

 “然宋国乃我大秦的盟国,我大王岂容齐国欺负宋国?就在我来燕国之前,大王就派遣白起、司马错二将率领二十万大军西出函谷关,攻打魏、韩的后方。说不定,此时魏、韩联军已经退出东线战场,赶回韩、魏去扑灭后院大火了。 

 ”而三十万齐燕联军,一进入宋地,就被卢曼、戴直二将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死死咬住,进退不得。齐王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匆忙调集十万精兵,赶往宋地支持。可以肯定,这时的齐燕边界,已经没有齐国的驻兵了。乐毅将军若趁此良机举兵攻齐,将会如入无人之境。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攻占临淄。“ 

 魏冉这番极富煽动力的说辞,让燕国君臣神情激奋,热血沸腾。田伐更是按耐不住被鼓动起来的热情,一个劲地怂恿昭王下令出兵攻打齐国。姬参也说,机不可失,行军打仗,不乘人之危,何以取胜?直说得昭王心里痒痒的,非一试兵锋不可。 

 但他毕竟是个君王,考虑问题比较周到。他问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郭隗: 

 ”丞相,你有何看法?\" 

 郭隗睁开眼睛,含蓄地说: 

 “齐国的消息还没传回来,大王最好派个人去核实一下,再行定夺。” 

 魏冉一听,就知道郭隗说的是指苏秦,苏秦,苏秦还未送回情报,因此不可贸然行动。 

 好吧,我再说几句,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魏冉笑了一笑,说:“尔等有所不知,苏秦先生在齐国得宠齐王封他为武安君,赐他一座豪宅,配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还有齐绢布帛黄金珠宝做陪嫁,苏先生觉得比燕国所给的待遇还要高,因此尽心尽力地为齐王奔走。这次联合燕、韩、魏三国,就是他竭力促成的。他现在赵国,想游说赵相李兑出兵帮助齐王打宋国。他一心忙在灭宋兴齐上,还有时间顾及燕国的事吗?我敢断言,他早已把你们所托之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魏冉说完,眼睛扫视着燕国君臣。 

 果然,君臣们如闻晴天霹雳,燕昭王脸色难看,方佛被抽干了血似的,一片死白。他后悔任用不讲信义的苏秦,他觉得是自己的经信导致了整个计划的失败。他为此感到愤恨不已。 

 现在怎么办?是屈居一隅混过一生,还是重新开始,继续复仇? 

 他在进退两难的思索中,又一次想起苏秦。他认为苏秦在敷衍、逃避,他不能饶恕,他必须予以惩罚、报复,既惩罚苏秦,也报复齐国。他要举全国之力,打进临淄,活捉齐王和苏秦! 

 于是,他不顾乐毅、郭隗的反对,下令三军作好准备。他说他要亲自督师与齐军决一雌雄。 

 乐毅力劝他不可意气用事。打仗是不能急躁的,一急就会出差错。他充耳不听,忍不住大发脾气。他说乐将军总是担心自己训练出来的军队输了,瞻前顾后怕这怕那。这样贪生怕死,不是一个好将领。 

 乐毅被激将法激得蹦跳起来。他说,不要再责备臣了,臣愿带兵去和齐军一决高下,如果不能击败齐国,死也不回来见大王。 

 燕昭王转怒为喜,他觉得终于可以向齐国一试兵锋了。魏冉会心一笑。他觉得不虚此行,回去可以向他姐姐宣太后论功讨赏了。 

 只有郭隗不住地扼腕叹气,他预感到十八年忍辱负重的成果,将要毁在战场上了。2 

 燕昭王虽急于复仇,虽对苏秦极不谅解,但头脑仍是清醒的。他决定讨伐齐国之前,先派盛庆秘密前往赵国会见苏秦,要苏秦设计配合这一次的报复行动。 

 苏秦看完昭王亲笔写的信,呆坐席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大王吩咐小人定要讨个回信,苏大人如有为难之处,还可拖延一两天答复。”盛庆说。 

 苏秦不语,低头沉思。 

 “怎么办?有无缓兵之计?”心腹毕成悄声问。 

 “先赏盛先生一镒黄金。”苏秦抬头说。 

 毕成即去取来黄金,送给盛庆。 

 “小人住在悦来客栈,专候大人的回音。”盛庆笑道。苏秦坐立不安。原本平静的心湖,被来信搅得翻腾不止。他努力克制着烦躁,将出使赵国的前前后后梳理一遍,想从中找出理由答复燕昭王的责问。 

 燕昭王在信中责怪他忘恩负义,打入齐国之后一直为齐国奔走,却没有替燕国谋过一次利益。 

 昭王的责问一矢中的。平心而论,他到齐国后,的确曾有一度忘了自己的任务。 

 因为,齐潜王对他太好了。拨给豪宅,赐与美女,配备高车,还有花不完的黄金珠宝。他觉得此生的目的已经达到,还要为别人筹划什么复仇呢? 

 因为齐王对他恩重如山,他就更加卖力地为齐王谋利益。利用齐王的力量,清除了孟尝君的势力以后,就怂恿齐国伐宋。原来伐宋是为了消耗齐国力量,现在反过来变成增添齐国版图,帮助齐国成为山东第一霸主。 

 为了打胜伐宋这一战,他自告奋勇,出使赵国。他向齐王保证,一定说服赵王,出兵支持齐国攻灭宋国。 

 他来到赵国,找的是丞相李兑。李兑原为赵国太傅,在平定公子章叛乱中立了大功,被赵惠王拜为丞相,主管赵国的一切内政外交。 

 原来,赵武灵王好标新立异,倡导“胡服骑射”大获成功后,又废去太子章,立赵何为太子。不久,又想出新招,提出把王位传给太子何,称惠王。命肥义为相国,李兑为太傅,公子成为司马,共同辅佐。将安阳封给公子章(即原太子),号安阳君,任命田不礼为相国,辅佐公子章。他自己退出王位,自号“主父”,只监国不管政事,终日出巡云游,悠哉悠哉,好不快活。 

 一天,赵惠王临朝,主父坐在一边观看君臣行礼。他见赵何年幼,王冠王服南面为君,长子赵章身材高大魁梧,反而北面舞拜于下,兄屈于弟,心有不忍。 

 散朝后,主父对宠妃吴娃,也就是赵何的生母说,安阳君虽同群巨拜舞,但心中似有不服,他想把赵地一分为二,使赵章为代王,与赵何并立。他这一说,却遭到吴娃的反对,便决定从此不提此事。 

 谁知隔墙有耳。原太子章的侍从听到了主父与吴娃的对话,便密告于赵章。赵章与田不礼商量,决定乘隙算计,伺机谋反。 

 转眼到了春天,又是踏青远游的好日子。主父与赵惠王同往沙丘游玩,安阳君也跟去了。 

 那沙丘建有二台,据说为商纣王时所筑。台上建有离官二所,主父与惠王各住一所,相隔五、六里路。安阳君所住的馆舍,正好在他们中间。 

 田不礼认为时机已到,就怂恿安阳君假传主父圣旨,召惠王前去探病,于半途埋下伏兵,待惠王一到就拦住截杀,然后挟迫主父立安阳君(即原太子章)为王。 

 安阳君派一心腹内侍,夜间召惠王说,主父突然得病,想见王一面,欲托大事。惠王急着前去探病,相国肥义觉得此事可疑,要惠王在宫中等候,他去核实一下再去不迟。肥义还嘱咐太傅李兑,定要保护好惠王。 

 肥义带几个人骑马前往主父住所。到中途伏兵误以为他是惠王,将他们拦住杀死。田不礼举火照看,见是肥义,不由得大惊失色说: 

 “事情既已发生,必须趁别人尚未发现,连夜袭击惠王,或许还能成功。”于是拥着安阳君前去攻击赵惠王。 

 李兑因有肥义吩咐,已预作准备。他教心腹高信守住宫门,自已从后门溜出去调兵。 

 田不礼等人围住王宫,相持到天亮,高信命兵卒爬到屋顶发箭,射死外面不少人。箭发尽了,就用飞瓦掷下。田不礼命人用巨木撞击宫门,响声如雷,惊心动魄。 

 赵惠王正在危急之际,只听得宫外喊声大震,有两队兵马前来杀贼,为首的正是李兑与公子成。田不礼见太傅带兵来救,心慌胆怯,没有几个回合,就带着叛军四处奔逃。李兑解了此难,立一大功。 

 安阳君兵败,问田不礼道。 

 “今当如何?\" 

 ”只有紧急去向主父哀求,必给庇护,我将尽力抵拒追兵。“田不礼道。 

 安阳君单骑奔向主父宫中,主父果然开门将他藏了起来,毫无一点为难之色。 

 田不礼抵挡不住追兵,被李兑一剑刺死。李兑想安阳君无处托身,必然躲进主父宫中,便领兵将主父住所团团围住,并喝令打开宫门。 

 李兑仗剑当先开路,公子成随后跟进。两人一同去见主父,叩头道: 

 ”安阳君造反,法所不宥,愿主父将他交出,严加惩处。“”他没有来我这里,二卿可到别处寻找。“主父说。二人再三禀告,主父都不松口。李兑无奈,便指挥亲兵数百人,遍搜宫中,从复壁中搜出安阳君拖了出去,拔剑斩断他的头。 

 ”你为何这样性急?“公子成诧异地问。 

 ”若遇上主父,万一争夺起来,我们要抗拒便是非礼;若任他夺去又失了反贼,不如杀了干净。“李兑直率地说。说完,提着安阳君的头,从宫内走出,听到主父哭泣声,又对公子成说: 

 “主父开宫纳章,已是同情他了。我等围住主父官室,杀了安阳君,未免伤主父之心。事平之后,主父一定加罪,我等将被诛灭九族。惠王年幼,没有主张,和他商量也没用,不如我们两个自作决定算了。”便吩咐兵卒,不许解围。 

 李兑又假传惠王命令,说所有在宫中的人,先出来的免罪,后出来的就是与反贼一党,一概灭族。 

 官内侍从听到这个命令,都争先恐后地奔出宫来,只剩主父一人没有出来。主父叫人,没有一个答应,想要出官,官门早已锁上。被关了几天,饿得发疯。庭中树上有雀巢,乃取雀卵生食。过了十几二十天,主父竟被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