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与狼共枕(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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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竿摩车”在太师府两只守门的石狮前嘎然而止,街上更鼓已敲过第一遍。
董卓讲话算数,他亲扶貂蝉下车,并没有将她直接带到自己的卧室,而是命两名奴婢带她到一套特别豪华的阁房休息。阁房名曰“藏秀阁”。进阁门是一个很大的会客厅。厅的前首两侧是奴婢住的居室,厅的后首正中是一个挂着珠帘的月亮门。步进月亮门,便是一间起居室。起居室内还有左右两个小门。左门通大浴房,右门通大卧室。偌大的卧室内摆着一张双人白玉床,床上一色的素白,连那张垂挂的罗纱帐也是乳白色的。室内梳妆台、大衣厨、矮几案等等自然一应俱全。那一个黄金的三层圆炉子里正点着龙胆香。室内香烟袅袅,兰气郁郁,烛光灿灿,令貂蝉有一种回到月宫之感。
让貂蝉感到意外惊喜的,是那个大浴房内的温泉汤池。貂蝉在两名奴婢陪同下,走进大浴房。她看了一下,汤池是一色的汉白玉砌成的,有一丈七八长,一丈一二宽,呈长方形。汤池两端,都有梯级下水。梯级两沿有扶手。汤池前方,有封闭式的更衣间,还有一方贴壁的落地大铜镜。汤池后面,有假山、小桥、红花、绿草,还有两股冷热小溪流。这种大浴房,是葛家院、含香院,以至司徒府的小浴室、小浴盆,都是无法比拟的。她想到至高无比的董太师生活之奢华。
不过,貂蝉一进大浴房,就有一缕回归大自然的温馨袭上心头,有置身于故乡高头村后山绿水青山间的感觉,很快便喜欢上这个偌大的浴房。
奴婢冬儿、季儿欲上前为貂蝉除衣。貂蝉羞涩地道:“不用,我自己来。”
“姐姐别客气,这是太师立的规矩。”冬儿边说边动手。“我不习惯别人为我脱衣服。还是我自己来吧!”貂蝉婉拒道。“头一回不习惯,第二回就没事了。”季儿上来帮着。不容貂蝉分说,两个奴婢已经俐落地将貂蝉的衣服脱下。连抹胸、亵裤、袜子都除尽了。冬儿用一条棉质的大浴巾披在她身上,两个奴婢扶貂蝉至浴池口,去了披在她身上的大浴巾。
“姐姐自己下池。池水由浅入深,一般只及胸部,最深处也只有肩高。不用害怕。”冬儿指着池旁的一个铜铃道:“需要我们进来时,摇一下铃。”
“这是有香味的水,你可以涂抹在身上,可以去汗腻。”季儿拿着一个瓶子,道:“我先帮你涂上。”
“不,不,我怕痒,自己来。”貂蝉欲接过瓶子。
但是,两个快手的奴婢,根本不理貂蝉的推拒,早已伸手在貂蝉的胴体上遍抹香水。当她们的手伸到貂蝉的腋窝时,貂蝉痒得前仰后合,吃吃大笑不停。而当她们的柔手接触到貂蝉那一双坚挺的乳房时,貂蝉羞得浑身颤栗,含泪哀求道:
“好妹妹,免了吧,我怕羞。”
“姐姐,我们女孩子摸女孩子怕什么羞,等一下太师摸你时,那才害臊呢”冬儿道。
“怎么?你被太师摸过?”貂蝉惊问。
“没有,没有。”冬儿赶快否认:“我相貌平平,太师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哪会太师抚摸。”
“你呢”貂蝉抬眼问季儿。
“只有一回,还是隔着一层衣服。”季儿不无遗憾地说:“姐姐,我真羡慕你。你脸蛋长得俊,简直倾国倾城;身上又这么好看,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而且皮肤雪白光洁,连一点杂点也没有。太师一夜换
一个伴寝姑娘,都是由我们两个侍候洗浴,没见过一个姑娘有姐姐这么好看的胴体。”
季儿说完,竟伸出双手,捏一下貂蝉那一对。
两个奴婢走了之后,浴室内没有人,貂蝉觉得自在得多。她在下水前,抚一下被两个奴婢抚摸得鼓涨起来的乳房,又摸一下修长浑圆的大腿,看一下自己曲线流畅的躯体,不禁自我欣赏起来。她心里道:
“许多人只知我着了衣服的美丽,其实,我在裸裎时最美。美就美在躯体匀称,曲线有致,皮肤光洁无瑕。”
此时,貂蝉赤裸着全身,半卧于浴池中的玉台上,任凭温热的泉水在她那洁白无瑕、由线有致的美丽胴体上流动。温泉水温而不烫,清莹澄澈,透明见底。她奇怪热水没有蒸气。此时,她也无心考究。她觉得好香,原来是微微荡漾着的水面,正漂浮着五彩缤纷的花瓣。是花瓣散发出来令人心醉的幽香。
貂蝉站起来,由浅处至深处踩去。到了最深处时,貂蝉漂浮起来,双足打起水花。小时候,每当炎热的夏天,就由父亲葛时带着到后山溪塘洗浴游泳,她水性极好,可以躺在深水里睡觉不沉。她想一试自己久违的泳术,便俯躺在池水,像一只小青蛙,伸手向前划了几下,竟然能够漂浮着前进,一直游到对岸浅处白玉台边才停止。看来,一个人能够游泳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她坐在浸没水中的汉白玉台阶上,伸出一双玉手,从上到下,轻轻地揉搓着自己胴体上凹凹凸凸的每一部位。想到自己将被色狼蹂躏,不由得泪水潸潸。但是,她又想,我是为了除掉这条色狼而心甘情愿被蹂躏的。常言道:“舍不得孩子,逮不到狼。”我如果舍不得自己美丽的胴体,就除不了这老贼果与国家有益,我貂蝉何惜一身?想到这里,她心里坦然了。坦然的貂蝉,像一只快乐的青蛙,又在池水里游了一回。
在蛙游中的貂蝉,忽听到“噗嗤”一声。她被这一声惊吓了,顿即蹲入水中,让池水淹到胸前。然后抬眼向四周望去。
但望了半天,根本没看到什么。她怀疑是自己的一个幻觉。这才放心地站了起来。
其实,不是貂蝉幻觉,正是董卓悄悄蹙进来窥视貂蝉裸浴。他躲在假山后面,一睹这位绝色美女的原始美为快。
董卓看到貂蝉的一身洁白光润的肌肤,心里格登一下,全身都振奋起来。只见她轻舒修长滚圆的玉臂,将头上首饰轻轻拔掉,让
一头黑发飘浮在水波之中,酷似一丛覆盖着水面的葳蕤水草。她在漂洗黑发之后,缓缓地走上岸来。她那曲线流畅的优美胴体,在亮如白昼的烛光中泛出白玉般的柔光。她胸前那一对高耸坚挺的山峰之颠,盛开着两朵鲜艳欲滴的蓓蕾。她终于走到水池岸上,面对一方立式大铜镜,梳理自己潮湿的长长黑发,然后伸张玉臂抚摸自己身上浑然天成的曲线。
董卓被她那雪白、光洁、柔润的肌肤所陶醉,不禁轻叹一声。忽然,貂蝉听到有人叹气声,又从大铜镜中发现一对发着蓝光的眼睛,正从假山后贪婪地窃视着她那一丝不挂的胴体。“谁”
她又惊又羞又怒,慌忙弯下腰,两只手哆哆嗦嗦,不知该掩住什么部位。情急之中,她又跳到水池中,只出露一个头,让池水掩没自己的胴体。
“别害怕爱姬,是我呢!”董卓穿着宽大的浴衣,趿着龙须草编的拖鞋,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站在玉台上呼喊道:“快上来吧!”“太师,你快出去,让我上去穿衣服。”貂蝉在水中说。
“傻女子,我不出去,你就不能上来穿衣服吗”董卓笑道。“好一个无耻的急色狼!”貂蝉心中这样骂道。但她又怕得罪他,口里只好央求道:“太师,贱妾天生不习惯自己一露无遗地让人瞅着。太师如果真心喜欢貂蝉,那就听我的这句话,先出去,让我穿好衣服。然后,你………”
“好,我听你的,我这就出去。你可要快一点上来呀!”董卓果然说完就转身出去了,还轻轻地带上大浴室的门。
董卓穿过起居室,走到会客厅,向两位奴婢喊道:
“冬儿,季儿,你们赶快去浴房伺候新人穿衣!我在卧室里等着!\\\"
两个奴婢应声“遵命”,便奔到大浴房去。她们把貂蝉扶到更衣间去,用那块棉质的大浴巾裹住她的身体,轻轻地擦干她身上的水渍。接着,她们又用绢丝方巾包卷住她那乌黑光亮的长发,吸干上面的水;用一把玉梳子缓缓地梳理着貂蝉的长发。梳理过的乌发还有些湿,长长地垂在背后,像一挂飘泼而下的瀑布,闪着黑幽幽的油光。然后,她们为貂蝉穿衣服。
董卓躺在柔软的卧床上,等着浴罢的貂蝉进来。但是等了好久,却不见貂蝉进来。他等得不耐烦了,又爬起来,正要跨出门外,突然一阵异香随风而来。珠帘动处,冬儿、季儿扶着刚刚出浴的貂蝉翩翩而入。
貂蝉肩披一条雪白纱浴衣,系一方朱红丝抹胸,下袭一条淡绿色罗锦七撠裙,一头如瀑布的浓发从左肩向丰满的胸前飞泼而下,白中带红的亮丽脸庞,形同满月。那一双明眸风情万种,那一对笑靥似盛满甜酒,那一点红唇似有蜜汁溢出。
董卓目不转睛地看着浴罢的貂蝉,似觉得自己像喝酒醉似的,不知此时身在何处。直到貂蝉裣衽下拜,说声“贱妾见过太师!”,董卓才回过神,赶忙上前扶起她道:
“爱姬免礼,免礼。今后在内室不必行此大礼,也不必叫我做太师。”
“那该怎么称呼太师”貂蝉问道。
“你就直呼我董卓吧!”董卓一转念,又说:“不,不,还是叫我做二郎吧!”
“二郎”貂蝉不解。
“对,二郎。因为我有三个兄弟,我董卓位居老二,所以乳名叫
二郎。爱姬叫我乳名,方显得我们夫妻之间的亲昵。你现在就试叫
一声给我听听看。”
貂蝉见两个奴婢已经识趣地离开房间,便娇羞地低声喊道:“二郎!”
“嗯。”董卓笑答着:“再叫一声,大声些。”“二郎!”貂蝉对他微微一笑,声音也高了许多。
“嗯,真乖。”董卓乐不可支。一俯身便拦腰将貂蝉的柔弱身躯抱了起来。
“啊——”貂蝉双足离地时发出一声悸呼。
仿佛大人抱小孩,董卓用那双孔武有力的巨臂将貂蝉的温软身体高高地举了起来。让她的修长粉腿分开,骑在他的双肩上,然后又旋转了几圈。貂蝉哇哇大叫道:
“快放下,二郎,我头都被你转晕了。”
董卓哈哈大笑,顺手将貂蝉掷在宽大的卧床上。貂蝉正想从床上爬起来,可是肥胖庞大的董卓身躯,犹如一座大山倾倒,已经严严实实地覆盖了她那娇柔的身姿。接着,董卓偷出一只手,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地剥光。她感到一阵悸动,一阵羞辱,一阵紧张。在下意识里,她想挣扎,但理智告诉她,挣扎毫无用处,而且还会带来杀身之祸。
董卓剥光了貂蝉的所有衣服之后,爬起来站在红地毯上自脱衣服,让貂蝉那洁白匀称的胴体横陈在大床之上。
貂蝉顿觉这张床铺是一个祭坛。自己正是祭坛上的一只去鳞的红鲤鱼,一头剖净的小兔羔,等待着一只大饿狼的生吞活剥。
此时的貂蝉,对于死倒一点不怕,最痛苦难奈的是羞耻。平生头一回在男人面前赤条条地躺着,她羞得不知所措,羞得无地自容,羞得紧闭着双眼,还把自己的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她以为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胴体,别人也看不见但她想起掩耳盗铃的故事,又觉得自己幼稚可笑。不过,自己看不见自己的羞处,多少总会减轻一些心中的羞耻重压。因此,她一直不敢睁开眼睛,一直没有把掩在眼睛上的双手移开。
许久过去了,不见董卓上来。她感到奇怪。出于好奇,她忍不住稍展眼角,看一下他此时究竟在干什么?
谁知董卓把自己衣服脱光之后,却赤条条地站到一旁喝酒。他身体虽然强悍,但毕竟是花甲之年,又长期淫欲过度,事前便需要喝几杯鹿茸酒壮阳,增添他的床笫间的雄风。
貂蝉心里不解。在偶然中,她接触到董卓的双目,有一种犷悍的野兽般的光芒,不由得又一阵颤栗。她知道,失污于这个恶魔是不可避免的事。但是,略施小计,推迟一些失身的时间,多保留一段自己的清白,还是可能的。此时,正逢屋外鸡啼五遍,快天亮了。貂蝉见董卓欲上床,便坐起来,双手抱着自己丰满的胸部,笑着说:
“二郎,现在天大亮了。你一夜没睡,还要上早朝。反正我貂蝉此身已属于太师,今后有的是时间。我想还是等今夜吧!”
“爱姬,我没有这个耐性。我从不和自己过不去。我对你已经很特别了。来,躺下——你也无需推托。”董卓边说边跃上床来,迅速地将貂蝉一把搂在自己的宽厚怀抱里。
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了。貂蝉在惊悸中低声哀求道:“二郎,我是处子,从来没有,我害怕,你别急,慢慢来,轻些,轻
不等貂蝉说完,董卓的大口已经将貂蝉的小口封住,封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个急色的太师,此时一反他的常态,并不急躁。他对貂蝉特别怜惜,特别体贴,特别温柔。他久久地咬住貂蝉的薄薄耳根,喁喁地说了许多令貂蝉感到新鲜有趣的男女之间咸湿笑话,以分散她对这场初夜风雨恐惧的注意力。他紧紧地搂住她的娇柔身躯,让自己的强壮体格所散发出来的一团男性之火,渐渐地烧温她那一腔冰冷的心湖。他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曲线流畅的光滑肌肤,把她的紧张神经慢慢地抚平,进而使她有了微妙的生理反应。董卓是个魄力过人的烹饪能手,他善于掌握火候,终于及时而果断地占有了这位苦苦守身如玉的绝代佳人,使她结束了二十二年的处子之身。
在董卓狂悍奔恣的过程中,貂蝉的思念陷入迷离,堕入淆惑,而且渐趋亢奋。在不知不觉中她忘了自我。她觉得自己醉了一回,死了一回。有几分厌恶,几分疼痛,又有几分快慰,她慢慢地搂抱住董卓……
风平浪静之后,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她觉得自己很贱,完完全全是一个妓女了。她为自己的堕落而自责。
当董卓肥猪一样的身躯滚倒一旁,呼呼地睡去的时候,她真想杀了他。是他蹂躏了她,是他把她毁于今朝。
现在,她要杀死他,似乎并不难。他的佩剑就挂在触手可及的床头架上,而他又睡得那么沉,沉得和死猪一个样。她曾抬手打他两下,居然没有把他从酣睡中打醒过来。
可是,她记起王允说过的话,她不能杀他。如果他被她杀死了,会连累义父王允一家。她不能恩将仇报。再说,她现在连举剑的力气也没有了。她觉得自己是一只可怜的羔羊,被人推入了饿狼的口里。她不可避免地要成为祭坛上的祭品,她感到悲哀,感到凄苦,感到惆怅。但是,为了除掉这条比恶狼还要可恶的董卓,她还不能得罪他。不但不能得罪他,而且还要讨好他,甚至还要仰仗妓女之道,运用自己的美丽、妩媚,主动地向他进攻,让这位视女子如玩物、玩腻即丢的残忍暴戾的英雄,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乖乖地听从自己的摆布,使义父王允精心策划的“连环计”一环扣一环地成功。她讨厌他。因为他吃过人,仿佛一个尚未开化的茹毛饮血原始人。因为他身上有一股怪怪的腥臊,那是野兽般的气味。她竟然和有这种野兽气味的男人同枕共衾,而且是由这种男人破了自己的瓜。她想到此,怎能不怨命,怎能会心甘情愿但是,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刚才在董卓的兽性雄风的挑动刺激下,自己迷迷惑惑,居然也有某种兽性的冲动和需求。她感到羞耻,感到对不住那青年乞丐——吕布。尽管当年的青年乞丐,已经蜕变为见异思迁之徒,但他对高头村的葛巧苏并未忘情,那对由她赠送的金耳环至今还挂在他的脖子上,这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吕布是在找不到葛巧苏的无奈中,娶了严氏女。而貂蝉自己却在找到了青年乞丐之后,故意戏弄他,成了另一个男人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