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沪上风情(第2页)
1935年的十六铺码头既是商贸与交通的中心,也是倭寇殖民活动与生态危机的华夏起点,也是华夏近代政治经济的真实写照。
冬季的十六铺码头,黄浦江上浮着铁灰色的雾气,江轮低鸣,与码头苦力的号子声混作一团。茶馆就蹲在码头对面,黑漆招牌被煤烟熏得发亮,"四海轩"三个金字也黯淡了,倒像是被江风刮褪了色的鱼鳞。
堂内蒸汽氤氲,跑堂提着铜壶在方桌间穿梭,壶嘴喷出的白气活像小火轮烟囱。
穿短打的码头工人们围坐啜饮高末,茶渣在粗瓷碗底积了厚厚一层。
角落里穿西装的报关行职员却用盖碗,翘着兰花指掀盖轻撇,生怕沾了市井气。
临窗八仙桌上,几个青帮弟子正在"吃讲茶"。
为首的穿灰鼠皮袍,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叩着桌面,茶渍在红木上晕开暗红的疤。账房先生模样的瘦子不停拭汗,白铜眼镜滑到鼻尖,茶凉了也顾不上呷一口。
忽听得门外一阵木屐响,三个倭国浪人掀帘而入,呢绒西装下露出半截短刀。满堂茶客的谈笑声霎时低了下去,唯剩煤球炉上铁壶嘶嘶作响。
跑堂的腰弯得更低了,递茶时手腕直抖,溅出的水珠在浪人皮靴上腾起细小的热气。
二楼雅座飘下苏州评弹的弦索声,却忽然断了。穿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女先生掀开棉帘张望,发髻上的银簪簌簌乱颤。
她身后穿学生装的青年攥紧《申报》,报纸头版"华北事变"四个黑体字正巧被茶渍泅开了半边。
靠墙的茶博士在紫砂壶里续水,壶嘴突然迸裂。滚水溅到说书人的三弦上,绷——的一声,像极了江对岸浦东传来的试炮响。
而掀帘而进的朴正熙,或者说野富方松,穿着裘皮大衣的样子,像一个暴发户,而身穿棉厚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女子,也满脸喜色的看到宋志,不管不顾的奔向安静的坐在茶座上的男子,
沪上冬季黄浦江畔的码头茶馆里,水汽与炭火气纠缠着爬上玻璃窗。
穿灰布棉袍的掌柜提着紫铜壶穿梭其间,壶嘴喷出的白雾掠过西洋挂钟,那钟摆正卡着租界电车的节奏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