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刃如锋喜闻乐见的高杨
第377章 夜炉对话
深冬的春城,冬夜的寒意透过雕花窗棂渗入书房。
煤油灯在铜灯罩里投下摇晃的光晕,将年轻丈夫倚在红木圈椅上的剪影拉长。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青田石印章——那是沐家家长赠送给他家用新刻的闲章?,指腹摩挲过未干的印泥,在《红烛》诗集扉页留下几道模糊的朱痕。
叶婉莹正用银钳拨弄紫铜炭炉里的栗炭,火星噼啪声中,她忽然瞥见书案上摊开的《联合国家宣言》剪报,那是大哥从联大教授处带回的,纸边还沾着油墨的清香?。
窗外偶尔传来驼峰航线运输机的轰鸣,像远方的闷雷碾过雪峰?,与炭炉上砂罐里熬着的中药香气交织,在两人之间氤氲出微妙的张力。
宋志的指尖突然停在印泥盒边缘,他抬头时目光掠过叶婉莹鬓边随拨炭动作晃动的翡翠耳坠——那是陪嫁的首饰,此刻却像块融化的翡翠糖浆,在火光里显得不真实。
听说飞虎队的小伙子们,上月又折了十七架...他故意让尾音散在炭爆声中,拇指却重重碾过印面,仿佛要把某种情绪刻进石头纹里。
叶婉莹夹炭的手顿了顿,砂罐里的药汁咕嘟冒起一个泡,像被戳破的沉默。
她忽然想起白天在米店看到的告示:军粮征购,每户限购三斗?,而宋志书桌抽屉里,还压着刚收到的最近抗战情况通报。
当窗外又一阵飞机轰鸣震得窗纸簌簌作响时,她将银钳轻轻搁在炉沿,明天...该给宋一飞联大附小宿舍里的孩子们送些炭去,那些北方来的学生,手指都冻得发紫了。
铜炉映得她眼底发亮,像两簇不肯熄灭的余烬。
微弱的灯光,透过雕花窗棂斜照在青砖地上时,叶婉莹正用玳瑁梳篦挽起云鬓。
她身着厚厚的墨绿织金缎旗袍,领口缀着珍珠纽扣,袖口滚边绣着暗纹海棠——这是沪上老裁缝年初新制的款式。
书房的铜镜映出她略施粉黛的面容,眉如远山含黛,唇若初绽海棠,唯有眼尾细纹泄露了三十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