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野史大甩卖一路逆风的80后

第49章 本草纲目传后世

万历六年暮春,蕲(qi)州城外,一个穿青布长衫的中年人蹲在田埂上,手里捏着株开紫花的草药,“这是‘紫花地丁’,”他抬头对身边的少年说,“叶子捣烂了能治恶疮。”

 这中年人便是李时珍,此时刚过五十,少年是他的小儿子李建元,正捧着个竹编药篓,里面装着刚采的苍术、茯苓,还有几枚带着泥土的何首乌。“爹,您笔记都记了满满三箱子了,还不够吗?”李建元问道。

 李时珍笑着摇头:“前朝的《本草》(指《证类本草》)错漏太多啦。就说这地丁,陶弘景(南北朝医药学家)说是‘味苦性寒’,可我试过,其实带点甘味,敷在疮上没那么刺疼。还有那‘葳蕤’,被当成‘黄精’入药,不知害了多少人。”他说着从怀里本厚厚的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草药的形状、气味、药性,连采挖的时辰都标得清清楚楚。

 二十年前,那时的李时珍还是楚王府的“奉祠正”(掌管祭祀医药的官员),有天楚王的世子突发急病,上吐下泻,太医们按“中暑”来治,越治越重。李时珍瞧了瞧世子的舌苔,又闻了闻呕吐物,皱眉道:“这不是中暑,是吃了没熟透的河鲜,染上了‘湿毒’。”他开了方子,用紫苏叶配生姜煎汤,世子喝了两剂就好了。

 可楚王却说他“妄议太医”,把他打发到太医院当差。这倒给了李时珍机会——太医院的藏书楼里,藏着历代的医药典籍,从《神农本草经》到唐代的《新修本草》,满满当当的书架直抵屋顶。他在那里待了三年,把几千种药材的记载抄了个遍,越抄越心惊:“原来好多药材的名字都弄混了,比如‘南星’和‘虎掌’本是一种,却被当成两种;‘百合’的根能入药,却被写成‘花有毒’。”

 有天夜里,他翻到宋代《本草图经》里记载“穿山甲能水陆两栖,食蚁如牛”,第二天就托人从山里弄来只穿山甲,养在院里的缸里。他蹲在缸边看了三天,发现这东西根本不会游泳,吃蚂蚁全靠舌头舔,哪像书上说的“如牛饮水”?气得他在册子上批了四个大字:“着书者臆断!”

 也就是那天,他打定主意要重修《本草》。“不能让错误一代代传下去。”他辞了太医院的差事,背着药篓就出了北京城。妻子吴氏连夜给他缝了件耐磨的麻布衣裳,连声嘱咐:“路上小心,分不清的草药别乱尝。”她知道丈夫的脾气——为了辨明“曼陀罗”的药性,他曾让徒弟们各服少许,自己则亲尝三倍剂量,结果头晕目眩,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赶紧记下:“曼陀罗花,相传此花笑采酿酒饮,令人笑;舞采酿酒饮,令人舞。予尝试之,饮后昏昏如醉,诸事不省,可见前人所言非虚,然其毒烈,不可轻用。”这段记载后来原原本本写进了《本草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