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金田起义建天国(第3页)
七月,西王萧朝贵率精兵奇袭长沙,在城南妙高峰督战时“中炮重伤,不治而亡”。萧朝贵骁勇善战,又是“天兄代言人”,他的死进一步削弱了洪秀全的权力基础,使杨秀清得以完全掌控军权。
虽然接连失去两位核心王爵,太平军却并未溃散。杨秀清以“天父下凡”稳定军心:“南王、西王归天,乃天父召之护驾,何悲之有?汝等当奋勇杀妖,勿负天恩!”(《贼情汇纂》)他调整战略,放弃强攻长沙,转而“乘虚北上”,连克岳州、汉阳,于咸丰二年十二月(1853年1月)占领武昌。
武昌是长江中游的重镇,太平军入城后“开仓放粮,赈济贫民”,民众“携家从军者,日以千计”,兵力迅速膨胀至50万(包括家属)。在这里,太平军“造战船千艘,编水师营”,为顺江而下夺取南京奠定了基础。
从金田起义到占领武昌,短短两年间,太平军从一支万余人的农民武装,发展为雄踞长江中游的强大力量,其崛起的原因值得深思:
信仰的凝聚力是首要因素。拜上帝教的“天父天兄”体系,为底层民众提供了精神寄托和行动合法性。在“诛妖”的旗帜下,信徒“视死如归,战则争先”,正如《贼情汇纂》所记:“每战,必呼‘天父助我’,虽刀斧在前,无所畏惧。”
灵活的战略战术功不可没。杨秀清“审时度势,避实击虚”,从广西转战湖南、湖北,始终掌握战场主动权;太平军“善用间谍,知彼虚实”,甚至有记载称“武昌城内书生为内应,开城门迎太平军”(《武汉通史》)。
民心向背尤为关键。清廷腐败,“官兵所至,抢掠甚于盗贼”,而太平军“秋毫无犯,开仓济贫”,形成鲜明对比。在湖南,有民谣唱道:“百姓怕官如怕虎,官怕长毛(太平军)如怕狼;长毛来了不纳粮,官来了家破人亡。”(《湖南地方志》)这种民心的倾斜,使太平军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兵源和补给。
当然,早期的太平天国也存在明显局限:宗教神权与世俗权力的矛盾初现,领导层的权力斗争暗流涌动;政策执行中的空想色彩(如绝对平均主义)难以持久;对传统文化的全盘否定(毁孔庙、烧典籍)也引发士绅阶层的反感。但在1853年初,这些问题尚未暴露,太平军正沿着长江顺流而下,兵锋直指江南的核心——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