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载湉继位称光绪(第2页)
御前会议上,当慈禧提出立载湉时,在场的恭亲王奕欣、惇亲王奕誴等虽有异议,却不敢公开反对。奕誴曾试探性地说:“立长则顺,载湉年幼,恐难理政。”慈禧立刻厉色回应:“我朝圣圣相承,岂无幼主继统之例?道光爷(旻宁)继位时亦年幼,不照样开创盛世?”(《清代起居注册》)奕欣深知慈禧权势已固,只能低头附和:“太后圣明,臣无异议。”
军机大臣文祥道:“若立载湉,须明诏天下,言其兼祧两宫(咸丰、同治),以安人心。”慈禧顺水推舟:“此乃自然。”就这样,载湉的继位被确定。消息传出,朝野虽有私下议论,却无人敢公开质疑——经过辛酉政变、同治亲政的权力洗牌,慈禧早已清除了大部分反对势力。
光绪元年正月二十日的继位大典,是清朝历史上最特殊的仪式之一。按礼制,新帝应从乾清宫正门入宫,而载湉却从神武门被抬入,因他是“过继之子”,需先到咸丰帝灵前叩拜,再到同治帝灵前行礼,最后才登太和殿受贺。
《翁同龢日记》详细记录了当日情景:“卯正,上(载湉)乘轿至乾清宫,诣文宗显皇帝(咸丰)神位前行礼,哭失声。复至穆宗毅皇帝(同治)神位前,哀恸不已。巳时,登太和殿,礼官赞礼,上战栗不能言,太后在帘内谕‘免拜’,众臣始三跪九叩。”一个4岁的孩子,在庄严肃穆的仪式中,全程被当作傀儡摆弄,其恐惧与无助,恰是晚清皇权异化的结果。
大典后,清廷颁布诏书,明确载湉“入承大统,为文宗显皇帝嗣,兼承穆宗毅皇帝之祧”,既解决了宗法问题,又为慈禧垂帘提供了法理依据。诏书特别强调:“现在皇帝冲龄,未能亲政,着慈安端裕康庆皇太后、慈禧端佑康颐皇太后垂帘听政,所有应行礼仪,着钦天监选择吉期,具奏举行。”(《清德宗实录》)
此时的慈安太后已无心政事,对慈禧几乎言听计从。两宫垂帘的实际运作中,“凡召见、批折、用人,皆决于慈禧”(《清稗类钞·宫闱类》)。为巩固权力,慈禧迅速调整军机处:将奕欣的权力进一步架空,提拔听话的醇亲王奕譞、协办大学士沈桂芬等人,形成“太后主导、亲贵辅弼”的新格局。
按清廷惯例,皇帝16岁即可亲政。但载湉长至10岁时,慈禧仍无归政之意。光绪六年(1880年),御史吴可读以“尸谏”方式抗议:“今皇上(载湉)既承继文宗,若不早定储位,将来必有争位之祸。臣愿以死谏,请明诏将来大统仍归穆宗嗣子。”(《吴可读奏疏》)吴可读的自杀,直指载湉继位的宗法漏洞,也间接要求慈禧归政。